姜姒偏头去瞧宫门前的容瑾,应是到了交替值的档口,有士兵正在同他说着什么。
这两人,昨儿个夜里闹出的动静不小,姜贞怕是酒后误事,这会儿子清醒过来,打算赖账。
姜姒没管,一夜的风平浪静,没再出乱子。
就这么挨到藩王入京,后宫的事就像被翻了篇,从原本的人心惶惶逐渐变得沉寂下来。
姜寒与众臣在太极殿接见了各地藩王,姜姒则在清漪殿,等着姜娆的到来。
直到临近晌午,只见清漪殿前终是有人驻足。两个宫婢身前,站着个梳着妇人髻的女子,她身段勾魂,生得张娇媚瑰丽的脸,美艳绝伦。
正是长公主——姜娆。
诚然姜家两位公主的美貌名动盛京,皆承了先皇后,仔细瞧着姜娆同姜姒眉眼间还有几分相似。
一个娇艳,一个清冷。
都着实令人挪不开眼。
姜姒得了通报迎到殿前,见着真是姜娆,不禁红了眼眶。
姜娆生得攻击性强,性子却是格外绵软,极致的反差更令人想要占为己有。
她轻柔一笑,“阿姒。”
“阿姐……”
姜姒上前抱住姜娆,姐妹俩许久未见,一时谁也不愿意放开。
还是丹青适时擦了擦眼角,示意姜姒外头冷,进去再说。
姜姒这才拉过姜娆的手,往正殿去。
清漪殿备了上好的茶,还有姜娆惯爱的芙蓉酥,姜姒同姜娆一同靠在软榻上闲聊。
“我听说你的婚约退了?”姜娆呷口茶问。
姜姒点头,“是,周家狼子野心,不是个好的。”
同姜娆没什么可避讳的,姜姒直言道。
姜娆虽嫁到了南平王的藩地,也不是没有耳闻的。周家借着姜寒年幼,又有周太后在上,妄图把持朝政已不是一日两日的事。
“陛下可有为你再觅佳婿?”
“没有,我暂且无意成婚,眼下这般潇洒自在岂不更痛快?”
姜娆顿了顿,“小姑娘家的,哪有不成婚的。”
姜姒“哎呀”一声,懒得同姜娆扯这些,她适时将话题扯回到姜娆身上。
“阿姐在蜀州如何?世子爷对你可好?”
说起南平王世子陆良,姜娆的神色微顿,却很快稍纵即逝,她笑着点头:“挺好的。”
姜姒睨她,没错过她脸上闪过的犹豫。姜姒虽然担心,也知道姜娆要强的性子,没再当着下人的面继续追问。
她偏头,丹青会意,立刻屏退左右,旋即自己也退了出去。
姜姒见屋里再无旁人,抚上姜娆的手背,轻声道:“阿姐有委屈不妨直说,也可求陛下做主。”
姜娆却是摇头,这回她的笑容真挚了些。
“最难熬的时候早就过了,现在我想开了,反而不觉得难过了,不必担心。”
只身一人从盛京远嫁到蜀州,人生地不熟。虽有着公主荣宠尊贵的身份,可公主下降到藩地,其目的不言而喻,姜娆哪还能在南平王府摆架子。
好在南平王是个刚阿忠正的,仍以公主之尊对待姜娆,比起她那刻薄的婆母,不知要好多少。
陆良又是个耳根子软的,且丝毫没有继承南平王的骨血,平日里肆意挥霍,外头露水情缘更是不断。
刚成婚那段时日倒是安分过一阵,也是姜娆唯一感受到夫妻恩爱、鹣鲽情深的时候。可时日长了,男人的本性暴露,就开始寻姜娆的不是。
姜娆性子再软,也是在宫里千娇万宠长大的公主,自然比不得外头那些女人会来事。她更是个重规矩的,一来二去整的陆良烦不胜烦。
最后连家都不想回。
她那个婆母向来刻薄自私,知晓是姜娆把陆良逼的不愿回家,明里暗里给她使绊子,姜娆还说不出错来。
陆良是个唯母亲是从的,又对姜娆生了厌恶之心,自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更何况姜娆嫁进南平王府,本就是为了巩固小皇帝皇位的,他们姜家要看南平王府的脸色,他又何必给姜娆脸子。
就是本着这样的心态,他日渐放纵,搞大了外头女人的肚子,急慌慌要收房。
好在南平王脑子没糊涂,坚决不肯应,才保留了姜娆最后一点颜面。
可他到底无暇分身,军营里、边关旁处处都有事等着他处理,一走就是数月,府里的事自然顾不上的。
这些事姜娆不知从何说起,也不愿说。
姜姒性子骄纵,不管不顾的,今夜晚宴上免不了要给南平王府难堪,没必要平添麻烦。
还惹得她担心。
何况真要翻了脸,尴尬的也不一定只有南平王府,她姜娆也不是吃素的。
思及此,姜娆莞尔一笑,捏了捏她的脸,上下打量一圈道:
“我瞧着你倒是丰盈许多,脸色也好。”
说罢她又睨她,“听说你宫里养了两个幕僚?”
在姜娆面前,姜姒有些尴尬。
姜娆话里的意思她哪有不明白的。
她低头呷口茶。
“也不算,就是平日里有事跑跑腿。”
“你自己心中有数就是,左右都是要嫁人的,别太放纵了就是。”
姜姒嘴上应着“知道了知道了”,心里头却又想起前阵子夜里谢凛来清漪殿,自己同他那点事。
两人照样逗嘴,姜姒被惹急了,找着他的薄唇就咬,舌尖划过他的唇,缓缓勾勒着他的唇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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