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却对此事抱着怀疑的态度。
云阳侯要了兵却不办事,天下哪有那么好当的差?
不过姜姒没说,姜寒已是极为困扰,她不想再徒惹他烦心。
姜姒的生辰宴,终是也没好好过成。姜寒心下愧疚,离开清漪殿前,朝姜姒道:
“是朕害阿姐烦心了。”
姜姒瞥他,“说什么傻话?只要陛下好,阿姐就好。”
她身边所剩的亲人不多了,留在身边的只剩下姜寒。姜寒自然明白,自打过了年,他确实要比从前稳重许多。
他拉过姜姒的手,轻声道:“待春围朝贡,朕便将大姐姐召回,在宫中住一阵。”
姜姒闻言眸光一亮,“当真?”
姜寒点头,南平王藩地在蜀州,朝贡时自然要来,让他带上姜娆一同回娘家瞧瞧,自然合情合理。
姜姒莞尔一笑,“那本宫就等着了,陛下快去忙罢。”
姜寒走后,姜姒百无聊赖地往软榻上一斜。
丹青快步而入,来到姜姒身旁轻声道:“公主,首辅递了信儿来。”
姜姒睁眸,语气高傲地问:“做甚?”
“首辅让公主别忘了今日之约。”
“……”
姜姒这才想起来,那日同他在偏殿胡闹,应了生辰这日要去他府中的。
姜姒撇唇。
谢凛叫他去他就去吗?
怎么说她是君他是臣,哪有她上赶着去臣下府里的。
姜姒决定装傻,好让谢凛知道,莫要轻易左右她。
晚膳是姜贞陪姜姒用的,姜姒也没问她那日同虞太妃谈的如何,左右也不会是什么好结果。
姜贞没提,姜姒自然不会问。
晚膳后,姜贞从怀里取出一只香囊。
那香囊做的格外雅致,散着一股清香,上头的绣花针脚整齐,花色鲜艳逼真。
姜贞有些不好意思。
她知道姜姒库里什么奇珍异宝都有,自己就送一个香囊,多少有些拿不出手。可这玩意儿也是她熬了好几个晚上做的,心意自然不同。
“阿姐,这是我亲手做的,希望你不要嫌弃。”
姜姒见她这般,笑着伸手夺了过来,放在烛光下仔细瞧。她挑眉,问道:
“你自个儿做的?没骗本宫吧?”
她从来不知道,姜贞的针线活这般好,竟是能媲美宫里绣房的绣娘。
姜贞真诚地点头。“自然是真,不敢欺瞒阿姐。”
姜姒颇为满意,嗅了嗅,味道也好闻。
“本宫很喜欢。”
这份礼物可要比库房里那些名贵珠宝、人参有心多了。
见她喜欢,姜贞松了口气。
两人聊了会儿,姜贞便也没多留,同姜姒打了声招呼就要告退。
姜姒见她穿得单薄,便从屏风架上取下一件狐袄披风,替她拢紧。
“夜里凉,仔细着别吹风。”
姜贞勾唇一笑。
她生得秀丽,不同于姜姒的清冷绝尘,姜贞的脸上没有太多攻击性,瞧着就是娇软柔弱的主,却生得双狡黠的狐狸眼,同虞太妃如出一辙。
小巧的嘴,高挺的鼻梁,稍一逗弄犹如就会红眼的兔子。
“多谢阿姐,那我回了。”
姜姒目送姜贞转身离去。
姜贞只带了一个贴身的婢女,瞧着一点儿也没公主的架子。
她们主仆二人穿过回廊,往永宁殿方向去。诚然姜贞并不愿立刻回宫,孤身面对虞太妃令她难以喘息。
姜贞回头道,“咱们去太液池转转罢。”
“公主,天色不早了,外头凉,咱们还是回宫罢。”
姜贞抬头看了眼天色,兀自叹道:“不妨事,你若怕被母妃责怪,就回去替本宫传个话。”
婢女连忙摇头,“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宫墙高筑,月色朦胧,虽已是立春时节,夜晚的风仍是格外料峭。由着重华门转入太液池的路上,外围宫门处皆有重兵看守。
姜贞二人在夜色中格外打眼。瞧着时辰,后宫众人已是沉寂下来,甚少还会出现在此处。
宫门处的禁卫军向姜贞行礼,眼瞧着小公主顶着寒风往太液池方向去。
姜贞刚跨过重华门,沿着狭长漆黑的甬道而走,拐入墙角,陡然有一道黑色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姜贞吓了一跳,在身旁婢女的搀扶下才稳住心神,她定睛细看,只见容瑾站在她眼前,脸色阴沉。
姜贞放下手,盯着他,“你做什么?”
容瑾垂眸,眼底瞧不出情绪,“夜色已深,公主不便在外宫行走,还是早些回宫罢。”
姜贞皱眉,她已同他讲清楚了,他既不愿接受她,还来管她做什么?
他越这样,姜贞心里就越反骨。
“本宫的事,就不劳容大人费心了……”
姜贞冷着脸话还没说完,容瑾就拽过她的手腕,将她往甬道深处拉。
男人的力气大,姜贞本就柔弱,哪里能抵挡的了他。
“容瑾,你干什么,快松手!”
容瑾仍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他脸色阴沉,抓着姜贞的手攥得紧。
“公主……你要把公主带去哪儿?”
身后的婢女追着,可容瑾步子大,婢女身量小,片刻就被甩在了后面。
姜贞被容瑾捏的生疼,她蹙眉低唤,“容瑾,你弄疼我了,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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