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一无所知的李文英叹息,抓到了呢,这可是第二次了,卢少君。
第一次是当初她在谢家乙木阁密室杀了前来抓她的老者,随即卢少君半路遭遇伏击的消息便传出。第二次便是这次,她十日前在白骨林打散了操纵李文英的术法,如今这位卢少君是术式反噬。
当然,这可以是个完美的巧合。
但在闻梵音将目标锁定在卢衍身上时,他身上的一切在她眼里仿若放大。
“闻谷主?”见她忽然沉思,范辉疑惑叫道。
闻梵音抬眸,冷淡的眉眼下是一派疏离:“卢少君的伤势既是术法反噬引起便可治,范先生不必担忧。”
就在这时,一道星罗棋布、纵横交错的仙光亮起。无形的阵法从范辉腰间配剑上升起,将闻梵音与这片天地隔绝。
纯熙见势不对,立刻上前一步,同样被阵法笼罩其中。
黑色的棋子落在棋盘天元位置,身穿白袍暗金星纹的青年端坐轮椅上,眼里映照着星空流转。
从他出现后,范辉眼里便失去神采,如同傀儡般守在他身后。
纯熙惊疑不定地看向他,这不是父亲提过的卢少君吗?
刚还提到他在闭关养伤,话头才落人便出现了。
她心中出现一句不合时宜的话:寻仙村地方邪门,提到谁谁就来了。
她看了眼老师,得,老师这兴致勃勃的模样一看早有准备。于是她乖巧站在一旁,与范辉二人仿佛没有自我意识的傀儡。
“闻谷主,是你所为!”坐在轮椅上的青年语气肯定道,他那双宛若月华凝聚的眼眸紧紧盯着闻梵音,眼底审视。
“嗯?卢少君所言为何?”闻梵音蹙眉,似是不解。
卢衍脊背挺直,握在手里的书卷不紧不慢地敲击着自己的手,他目光平静,话语却带着忌惮:“卢家被袭,星空巨兽受创。仙门处于动荡之时,有妖兽肆虐。”
闻梵音状若恍然,不以为意地含笑道:“原是此事。我不过一孤女,可做不到指挥妖兽,少君莫要冤枉好人。”
卢衍淡淡道:“凤鸟盟。”
他说到这份上,闻梵音也并未再狡辩下去。在双方都心知肚明时,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
她歪歪头,露出惊讶的表情:“原来少君也看出肆虐仙门的妖兽出自凤鸟盟。莫非少君便是大先生口中的同道有人?”
藏得倒是挺深,没想到你的触角都伸到凤鸟盟了,可一直盯着我就过分了。
卢衍眸色一深,好似璀璨的星辰隐没暗流,带着汹涌的危机:“我竟不知,闻谷主竟与重明先生互托信任,倒是让我惊讶。”
不带犹豫的便将凤鸟盟盟主给卖了,这盟友关系可真不怎么牢靠。
闻梵音听闻此话,脸色微变,嘴角抽搐着模样似被更地难受:“少君何必说这话膈应我,我与重明大先生如何,您定是清楚的。”
她意有所指道:“毕竟,您可是前辈。”
大家都不是善茬,这盟友和同伴的身份不过是为了短暂的利益以及后续方便坑人捅刀。若要谈信任,这合作估计连提都不用提了。
闻梵音清楚卢衍与她和重明大先生乃同路中人,且卢衍刚才那话也从侧面承认他便是凤鸟盟一直寻找的仙门盟友。
她眼底深处泛起点点趣味,这仙门中人隔三差五总会给她上演一些独特剧目,让她维持着新鲜感。
李少君与杨少君目测不是站在仙门立场,有可能中立,有可能他们二者便为一派。
明舒暗中站在深渊组织,背后可能牵扯着仙门其他人。而那位温柔多情的浪荡公子王少君,很可能与她是同一立场,他们站在一起时的气场带着常人难及的默契。
郑少君摆明车马站在仙门势力,作为既得利益者,他清醒的可怕。
谢景行直接出家去了苦渡寺,看似为情所困逃避现实。但情深是情深,立场上却捉摸不透了,也不知作为少君的谢归亭是否知情。
这位天机一脉的卢少君更是惊人,他明显与凤鸟盟、深渊下的大妖九婴都有牵扯,关系网堪比蜘蛛网。
再加上神医谷出身的她,哎呀,当初觉得仙门各个光风霁月,朗朗清风的自己实在令人心疼。
卢衍‘呵’了一声,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他扬了扬眉,周身清冷的气质变得深不可测:“凤鸟盟追求长生,对卢家星空巨兽眼馋已久。此次他虽败退,但巨兽也被重创,我们两败俱伤,谷主更是试探出我的身份。您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雷霆之击,实在令衍钦佩。”
闻梵音语气饶有趣味道:“少君不也顺水推舟让我发现吗?不然我可无法直接找到您呢。且星空巨兽之事,我不信重明大先生没动过心,但他能一直按捺住,定是你们达成某种协议。此次他却答应我出手,反而让我惊奇许久。”
卢衍无奈叹息道:“重明大先生不曾见过我,便一直忧心我如何在仙门自保。此次他顺水推舟,星空巨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想试探我的身份。如今,重明大先生得到答案,想必今后会放心些许。”
闻梵音装模作样点头:“此次少君倒是牺牲大了呢。”
赔上星空巨兽半条命,更是暴露了身份。
卢衍象征性弯弯嘴角,意味深长道:“但我也交到新伙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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