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卿的身子微微一晃,眼前似乎有些发黑。
一旁的罗衡连忙扶住了她的身体,递给阮宿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继续再说。
安抚了母亲的情绪之后,
罗衡和阮宿并肩走出门。
寂静无声的走廊里,罗衡面对着阮宿,“实不相瞒,关于血祭……这件事情,如果不是今天你说出来,我们永远不会知道。”
阮宿的眉心皱紧,眼底的情绪阴沉,“所以,森家让莱氏家族的女儿嫁过去,从来没有……”
从来没有告知过他们。
是用来做什么的……
话说到一半。
阮宿闭上了嘴巴。
如果真的需要利用莱氏家族的女儿来血祭,那他们又怎么可能会说出这些?
罗衡望着窗外,背影似乎沧桑了些,“森家的人,把血祭的事情隐瞒的很好,如果不是今天我刚巧听到了那些佣人的对话,以及你说出来的,我可能永远不会猜到。”
“之前为了避免姜姜嫁给森先生,是因为我们知道,森先生是一个神秘又残忍的人,如果真的嫁过去,姜姜会过什么样的生活,没有人能够保证。”
“把你和姜姜一起送出去,就是为了让你保护好他。”
“同时,你出生的时间,刚好是森先生消失的那段日子,避开森先生的耳目。”
阮宿眼神复杂地看着面前的罗衡。
他知道,现在去抱怨,已经没有用了。
“所以,我们能够阻止这场婚约吗?”
罗衡唇角的笑意苦涩,“你觉得呢?”
阮宿的眼神冷得骇人,眼底似乎阴鸷扫过。
从他莫名昏迷,到突然出现在这岛上,一切都是森家的人在设计。
森家的人太神秘了。
他们像是一个庞大无比的组织,井然有序,暗中处理着一切事宜。
在他们暗中做这些事情时,没有人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也没有人知道,他们是如何设计的。
而他连联络顾容琢的机会都没有……!
阻止婚约的难度有多高,不用他细想就知道。
但是……眼睁睁看着阮姜去送死?
他做不到!
阮宿咬紧牙关,唇齿间隐约的血腥气,“哪怕是死,我也绝对不会让阮姜去送死!”
罗衡垂眼,手落在他的肩膀上。
沉稳冷静的眼底,透着一丝疯狂,“你觉得,大哥会让她去送死吗?”
阮宿心尖一颤。
这种,家人义无反顾站在身侧的感觉,他似乎从未体验过。
以前,阮姜是他唯一的光。
现在,阮姜是家人们的光,以后她会过得非常幸福,所以他不允许阮姜死!
……
时间已经过了三天。
顾容琢恨不得把整个城市给掀翻了。
却依旧找不到半点阮姜的消息。
宋祁从外面回来时,看到的就是顾总发丝凌乱,眼底血丝吓人的场面。
“顾总,调查了所有的机场,火车站,以及码头,全都没有阮小姐离开的消息。”
轰隆——一声!
办公桌上的所有东西,顷刻间被挥洒在地面上。
玻璃杯的残骸,猛地砸到宋祁的面前,他下意识往后一撤。
抬眼间,便看到——
在这满是烟味的房间内,男人微微弓着身子,他的手臂撑着桌子的边缘,那双好几日没有休息的眼睛里,满是疲惫。
眼下青黑。
视线混沌到近乎疯魔。
宋祁看着眼前的一幕,眼眶微微一颤。
顾总现在的样子,跟阮小姐当年失踪还未找到音讯时,几乎如出一辙!
他痴狂到什么地步,宋祁再清楚不过。
他抿唇,绷紧神经。
一言未发。
而顾容琢,则是用香烟不断刺激自己的神经。
他只有通过这样的手段,才能让自己保持冷静和正常。
阮姜还是消失了……
消失的无影无踪。
顾容琢最无法原谅自己的,便是他明明知道森先生那边要动手,并且做足了准备,却还是弄丢了她……
彻底,毫无音讯。
就连阮宿都消失的没有丝毫痕迹。
也是完全在自己的眼皮子下面,这样悄无声息的消失。
做事情向来胜券在握的顾容琢,从所未有的颓废。
他垂眼。
片刻后,微微佝偻着身子,不断喘息,耸动的胸膛,如同要崩溃。
“再找!继续找!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他喉咙沙哑的厉害。
掌心捏着阮姜的照片,宝贝地贴在胸口。
嘴里碎碎念着,“乖宝……”
“乖宝,你绝对不能有事!”
如果那个森先生真的要伤害她,哪怕是死,他也会狠狠地报复回去!
谁都别想活!
宋祁眼眸深深地看了看这一幕,扭头,眼底是复杂的情绪。
如果再找不到阮小姐,那顾总……岂不是要再次发病?!
顾总发病的疯狂程度,宋祁根本不敢想。
他跟着顾总这么多年,亲眼看着他发病时,一遍遍折磨自己的惨状!
想到这里,宋祁的心情都变得沉重起来。
阮小姐……
你快点回来吧!
千万不要让顾总再这么伤害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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