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这几日日子不好过,为了不叫人笑话,妆容画的比平时还要精致。今儿穿了一身浅铁锈红描金菊花的褙子和深石青色水墨梅花的马面裙,头发挽得光光的,不见一丝碎发,看起来还算精神。
大家笑着行了礼,她才站着对太妃说道:“母妃,后日即是正日子了,儿媳打算明儿回趟娘家,好歹也是姑姑,总不能叫侄女儿笑话小气了。”
“哈哈,我预料着你这两日就要提出来,谁知你竟不提,我还琢磨着能省则省吧,岂料你今儿才想起来。”京里风俗,家中有女出嫁,亲眷、闺蜜都会前去添妆,以示祝福之意。两人说得正是这事。
大家都大笑起来,太妃忍着笑道:“你们年轻,不心疼银钱,倒觉得我小气了。去吧,莹儿也去,出去走动走动,省得呆在屋里闷坏了。”
王妃与杭莹一齐应了是。
风荷故意与三夫人大声说道:“我原有话与祖母说得,被她这一吓,也不敢开口了。”
三夫人诧异,问道:“你怕什么,我竟不知还有你怕的事情。”
两人说着,大家都饶有兴趣听着。风荷神秘一笑,暗暗指着太妃道:“我旁的不怕,就怕祖母小气,嘴里不肯承认,还拿着我们排揎一顿,弥补花了银子的心疼。”
屋子里主子丫鬟挤了近二十人,都是一阵哄笑。
太妃笑得前仰后合,扶着端惠笑骂道:“你们评评理,她几时怕过我了,我做了一辈子祖宗,谁见了我不是恭恭敬敬的,就她敢当着面的拿我取笑,都是你们惯的。我小气,屋里打眼的有多少被她哄了去,惹得端惠一到晚上就捂着胸口与我汇报院里少了什么东西,还劝我手紧着些。”
大家越发笑得欢畅。太妃摸着风荷的胳膊,又与众人道:“你别哄我,是不是要去给韩小姐和苏小姐添妆,她们都是你的闺中好友,原就该去,我这回也大方一次给人看看,东西我包了。”
“还是祖母心思灵透,孙媳是什么都瞒不过祖母的法眼,往后再不敢有小心思了。”她一面说着,一面假装拿手抚着胸,做出害怕的样子来。
“你们别说,我就爱她这样,一家人,非要分什么尊卑的,这样有说有笑的才好,寻常百姓家不都是这么着。”太妃揉着风荷的发髻,显见爱怜之意。
三夫人笑着与王妃道:“母妃方才还怪我们惯着她来着,大家心里明白,到底都是谁惯出来的。”
太妃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对三夫人道:“看来原是我自己的不是了。左右都是要去的,也就明日吧,叫马房备了车,路上小心些。我瞧这天气,怕是晚间会有雪呢。”
王妃亦是朝院子里看了看天,应道:“可不是,天阴阴的,今年的雪比往年好似要多些。”
晚间,风荷与杭天曜一同用了饭,坐在熏笼上剥了松子吃。
杭天曜对韩穆溪存了戒备心,不过不想让风荷以为自己小心眼,而且他清楚风荷与韩穆雪交好也有为杭家考虑的因素。现在皇上信任杭家,太子认杭家是舅舅家,可他日就说不准了,一个不好鸟尽弓藏。风荷与未来皇后是闺中蜜友,无论如何,对杭家都有好处,尤其对他们夫妻两人。
是以,他只是柔声嘱咐道:“去不打紧,要早些回来。跟车的婆子、护院车夫都要我之前为你挑的,别用不相干的人。我明儿要去一趟东宫,不能陪你一起去,你凡事小心些。天凉,多带几件衣裳,暖炉、袖套、热茶都不能忘了,还有外边的东西不要随便吃,用什么都从家里带去。”
风荷越听越是好笑,终于禁不住笑得弯了腰,伏在他肩上啐道:“你何时也像个老妈子一般了,这些丫鬟还能没想到的,你忙你的正事去吧。”
“坏蛋,人家关系你,你却不识好人心。再不听话,明儿不放你出门。”杭天曜将她轻轻一拉,风荷就斜躺在他腿上了,他很温柔得在她滚圆的臀上拍了一记。
风荷自是不怕他,安心躺在他怀里等他剥了松子喂自己,又娇笑道:“今年年底全是喜事,闹得满京城的人都没个消停,可怜咱们的荷包越来越空了。”
杭天曜低眉笑看她,捏了捏她莹润似玉的脸颊,口里说道:“怕什么,咱们明儿也寻件喜事大办一番,还担心不能赚回来。”
“咱们能有什么喜事,你不能再娶,我不能再嫁,纳妾之流也不算大喜事。”风荷随口应道。
谁知杭天曜的脸抽了抽,在她樱唇上咬了一口,嗔道:“胡说,你要敢再嫁,看我不去抢亲。我是指咱们孩子出生,难道不用办个满月礼庆贺一下?而且啊,只要娘子想,咱们努力点,争取年年都能收红包。”说到最后,他几乎整个头都埋到了她脸上,火热的唇拂过她的耳垂、脖颈。
风荷又羞又臊,捂着他的唇笑骂:“胡扯,若真那样,谁还敢与咱们家有瓜葛,都躲得远远的。再说了,我不信你那么厉害。”她偏着头,媚眼如丝,秋波频传。
杭天曜可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当即一扯衣衫,吻着她红唇支吾着:“我、行不行,你试试,就知道了。”
他双手略一用力,就抱了她坐起来,自己仰面躺下,搂着她坐在自己腰间。手指灵活得扯去她的腰带,把一件浅海棠红白狐狸毛滚边的小袄褪了一半下来,露出淡藕荷色的中衣,他牙齿含着中衣的腰带,微微一挑,中衣又散了开来,只剩下杏黄色的鸳鸯戏水肚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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