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婆子犹豫着,事情闹大了对王府没有一点好处,只是到了这个时候想要压下去也是不可能了,那满屋子的女眷嘴上可没有把门的。便硬了心肠,上前去扒世子妃好不容易穿上的一点点遮羞物,她们都是王妃的人,心里也恨着,不免偷偷掐了好几下,痛得世子妃哀叫连连。
到底拗不过几个婆子,连人带被子滚下了床,哭得泪眼模糊,一声不敢辩。
王妃这一番厮打下来,累得很了,瘫坐在地上,看着世子妃的目光仿佛能吃人。
前边帮着宴客的世子听到里边送去的消息,惊诧、错愕、不解、痛恨,一齐涌上心头。丢下男客们飞奔进来,正好看见世子妃滚落下床的那一刻,雪白的身子晃花了他的眼。
之前,他还是存了几分希冀的,或者是下人传错了话,或者里边有什么误会,总之他根本不能接受美丽大方贤惠的妻子会是那样一个人,也同样无法接受给自己戴绿帽子的会是自己父亲?
他扶着门框,身子簌簌发抖,不知该气还是该羞?
成亲数年来,他待世子妃不错,很是信任她,家里的事都交给她打理,她做的决定从来不会反驳,给她在王府里绝对的尊重。他死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样可耻的事会发生在他头上,一边是妻子,一边是父亲,叫他如何面对,任何一个,都是他难以接受的。
世子妃感觉到了世子的目光,惊愕得往门口看,那一刻,她恨不得死了算了。
其实,她心里也是喜欢世子的,只是时常感觉世子脾气太温和了,这样的人过日子是好,可惜缺少激情。她还这么年轻,正是最有需要的时候,可世子遵循什么养生之道,一个月去她房里的时间也不过七八次,这叫她哪儿耐得住。
在那道害怕惊惧的目光里,世子反而感到自己无处容身,他跌跌撞撞得往外跑,不理会屋里的狼藉。
“爷!”世子妃看着他转身而去,忍不住大喊着,她清楚这屋里唯一能救她的只有世子,王爷在王妃面前早变成了小白兔,而王妃对她有多恨她能想见。
世子的身子顿了顿,却没有回头,他还是走了。
他一走,世子妃知道自己的希望也没了,她绝望得跪坐在地上,不知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蒋家那边,辅国公夫人听了蒋氏的哭诉之后当即吐了一口血,晕了过去,王爷亦是差不多。这样丢人现眼的女儿要是在跟前,他们恨不得上去掐死了她,但一想到她可能的遭遇,心里还是痛惜的。只顺亲王府势大,王妃又是个厉害性子,几乎无人敢惹,而且女儿有错在先,他们哪儿有那个脸上门去说情啊。
这种事一旦发生,女子只有死路一条,而当时又有那么多人亲眼所见,谁都救不了她。
这件丑闻,很快就闹得满城风雨。人们见面,不再问吃过了吗,而是听说了吗?感叹的有之,鄙视的有之,厌恶的有之,取笑的有之,总之,一两个月内,是休想平息下去。
而理所当然的,事情传到了宫里,连后宫之人无一不知。
无论是辅国公府还是顺亲王府,一个人都不敢在外边行走,躲在家里,怕被人们的唾沫星子淹死。
顺亲王妃心头之气难消,一定要把世子妃浸猪笼。而听到消息的王爷,却不敢开口为世子妃说一句话,只管自己躲在小院里当缩头乌龟,别说去找王妃求情了。
本来蒋家那边也是没脸上门的,但他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女儿浸猪笼,三番两次上门向王妃赔礼道歉求情,而王妃咬紧了牙关,口风一点不曾松动过。
咱们先不说顺亲王府里怎么闹,如今先说杭家之事。发生了那事后,风荷与小郡主自然都各自回府,杭天曜趁无人注意上了风荷的马车,搂着她笑道:“怎么样?我没有戏弄你吧,这戏看得还行吧?”
“还说呢,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坏,以为你只是差不多就够了,哪知你会在那么关键时刻叫大家撞进去了。你没瞧见当时那情形,连我都替他们脸红。”风荷虽没有亲见,但女眷们一出来就叽叽喳喳说开了,什么细节都有,由不得她不脸红。
杭天曜大笑出声,他可是经过严密计算得,自然要把最丑陋的那一刻展现在众人面前,让大家看看传说中的最端庄的世子妃的真正模样。杭天曜还是个挺记仇的人,上回风荷去顺亲王府,差点被辅国公夫人陷害的事他还耿耿于怀呢,那一次要不是风荷运气好,先是撞见世子妃偷情耽误了时间,再是被韩穆溪所救,或许他就会永远失去风荷了。
再说了,世子妃也不是个好东西,自作孽不可活,他一点都没有陷害她,只是想了个法子将她的丑事曝光而已,这已经很给面子了,还费了他不少心力呢。比起来,蒋氏或者没有起过陷害风荷的心思,但自从风荷进府,她也没给过什么好脸色,尤其是近来,每次见到风荷都跟见了仇人似的,不就是因为风荷掌了权嘛。
这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她先于风荷进府,一味知道讨好王妃,太妃还罢了,其他人那里从来都是趾高气扬的,觉得人人都比她低。便是让她管家,只怕府里管事下人都是不服的,她自己没有那个手腕,偏偏要抢这个权利,叫她当了世子妃也不服人啊。
“等着瞧吧,接下来的乐子会更大呢。而且啊,咱们府里也是不能置身事外的,咱可是会被顺亲王府公媳偷情的丑闻给波及到的。你回头仔细些,别叫人把主意打到你头上,咱们可是要看戏的,偶尔配合着一点就够了,万不能乐在其中啊。”杭天曜摸着风荷的头,笑吟吟嘱咐她,他这是担心风荷的身子被人利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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