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南山
容家老宅的的聚餐在十一月的第叁个星期六,谢家人知道谢渺要去吃饭并未多说什么,从小到大谢渺没少去容家老宅,不过这次总归身份不一样,谢母帮忙参谋着给容老备了份礼物。送的是一串佛珠,谢渺在自己母亲陪同下亲自去寺庙请的。
当天容珏到静园接人,谢渺说了自己备的礼物,容珏哄着说只要她去,老爷子就开心。
许清媛不喜欢回南山,每次聚会往往是最后几个到。这次却意外,容珏带着谢渺到时,她和袁贞已经在大厅里与谢荷聊天。
容昭就坐在旁边吃水果,见到谢渺,起身过去:“表姐你来啦。”
谢渺应了容昭,挨个地招呼屋里的人,容珏没做声,只叫了谢荷。许清媛无甚表情地看容珏一眼,却笑着冲谢渺说道:“渺渺也来了,真是稀客。”
谢渺笑道:“二伯母又打趣我。”
袁贞也笑,装作惊讶地说着:“前些日子才听说叁弟在追求渺渺,今天就要恭喜叁弟。”
谢荷在此时接了话,“小珏,爷爷在书房,叫你到了引怀霜上去。”
既然是容老的话,许清媛心中再是不舒服也不能说什么,容昭立马道:“我也要去!”
叁人这才上楼,留下原本就在聊天的叁人继续聊天。袁贞状似不经意地看向楼梯口,瞧见容珏垂首和谢渺说话,可能是说了什么好玩的事,谢渺含笑觑了他一眼,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样。她不由得扯了扯唇,希望容玥赶快来瞧瞧这场面。
容昭挽着谢渺,小声和她说道:“表姐你听说了没,袁贞怀孕了。”
谢渺惊讶,不由得看了容珏一眼,只见他神色平平,便知他已经听说了。
“你快当姑姑了,不好?”谢渺问她。
容昭撇嘴,“那俩夫妻的事谁说得准。”
话中有话,谢渺又去看容珏,他便温声道:“等会儿和你讲。”
谢渺点头,明白此时此刻不是说这些事的时候。
容昭的父亲容思新正在书房陪容老聊天,两人见到谢渺都开心。就如容珏所说,无论谢渺送什么礼物,老人家都喜欢。容珏不是爱随意展现的性子,却还是特意说这佛珠是谢渺诚心去寺庙求的,容老笑看容珏,第一次见这个孙子浅白地表达出目的。
后头容老又留谢渺下棋,将其他人都赶了出去。恰好容昭找容珏有事,拉着舍不得的叁哥离开。随后到的是容璟和林池夫妻俩和容璟的母亲苏淳,容璟到后和容珏待在一起,林池和容昭又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好姐妹,凑在一起就有说不完的话。
“二哥怎么还没到?”容璟问一句。
旁边的容昭听见,“去接冉冉姐了。”
穆冉先前参加过 一次容家的聚会,容老已经认可这个孙媳,再来亦是正常。
前脚他们说完,后脚容琢带着人和容玥同时到。容玥进来便瞧见容珏,他下意识打量四周,没瞧见谢渺的身影,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抑郁难当。袁贞瞧着他的神情,笑笑没有说话。容珏当做没看见他,低声同容璟说了几句话。
容琢回家后就带着穆冉去书房见容老,顺带陪着老人家一起下楼。因着都在北区,谢渺后来也见过穆冉几次,两次相处得都还不错。
容琛最近在筹备一档讲风俗的纪录片,每天忙着和专业人员做前期准备工作,和父母一起到时已经过了下午五点。六点半准时开饭,并不会为了等人而延后。容思德在六点一刻回到老宅,容老知道他是忙生意,并没有多说什么。
上一次谢渺来老宅吃饭还是容琢的接风宴,当是她坐在容琢旁边,容珏在她对面。时移事易,她终于坐到了容珏的旁边。
都是家里人,又都从事不同行业,桌上话题便无定数。容珏在这种场合惯常不说话,谢渺也只是安静地吃饭,只是偶尔被问及时得体地回答两句。
座位是谢荷特意安排过的,容玥和容珏隔着些距离,离谢渺自然也远,眼神却还是不时往谢渺身上瞥。袁贞瞧着,冷笑了一声,坐在她旁边的容玥听得清清楚楚。他侧首不满地看袁贞,她却露出个温婉的笑来,就像什么也不知道一般,反让容玥心中更加窝火。
许清媛瞧见自己儿子儿媳的反应,用公筷给袁贞夹了一块鱼胶,嘴上关切地说着:“现在你可不是一个人的身子,得多补些才行。”
袁贞温婉地笑,“谢谢妈。”
在场的都知道袁贞怀孕了,小辈们默不作声,长辈都关切几句,谢荷负责老宅日常生活开支,笑着说道:“我让冷姐煲了乳鸽汤,贞贞等会可得多喝一碗。”
袁贞笑得腼腆,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容老年纪大了,不论再如何觉得容玥不争气,能抱上重孙也都开心,自然也关怀许多。袁贞接着话,将风头都引了去。相比妻子的得意,容玥就苦闷许多,再瞥见容珏给谢渺夹菜,心中越发恼怒起来。
因着袁贞怀孕的事,容璟和林池被催生孩子,厚脸皮的容璟只道他们年轻,还要再玩两年再考虑孩子的事。随后带了女友回家的容琢和容珏被催婚,容琢会说话,叁言两语就糊弄过去。容珏不怎么言语,许清媛就将话头指向了谢渺,“说起来渺渺小时候常跟在小琢后头跑,那时候不知道多少夫人太太和我说你们俩金童玉女,登对得很。”
她如同说玩笑话,可容琢如今有了女友,谢渺有了男友,这些话说出来并不合时宜。
“现在你们各自前后脚都有了对象,恰好小琢和容珏关系也好,不如找个时间一起将婚礼办了。”
这话就更是微妙,说容琢前脚找了女朋友,后脚谢渺就答应和容珏在一起,好似她选择容珏只是退而求其次。
在场的都听懂了这话,谢渺下意识去看容珏,见他捏紧筷子,赶忙在餐桌下抓住他的手。容珏气急怒急,话已经到了嗓子眼却被谢渺一下拦住。他看向谢渺,见她冲自己微微摇头,一下清醒了些,随即越发难过起来。
容老在此时搁了筷子,其他人立即警惕起来,只见容老说道:“不是让炖了汤?”
谢荷立即道:“我这就让人端上来。”
在场都是聪明人,知道这是容老的警告。容思德瞥容珏一眼,眼中带着些嘲讽,却也开口另起了话题,其他人将话接下去,这件事算是过了。
谢渺这才放心,便小心翼翼去看穆冉,只见容琢正给她夹菜,好像还耳语说着什么。她怕穆冉误会,不由得有些担忧。容珏这时朝她靠近了些,小声说着,“别担心,二哥会处理。”
她抬头望向容珏,牵牵嘴角示意自己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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