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细春道：“我被拐卖之前的记忆都没有了，至今也没恢复。”
    随后又捡了几件事说了下，保证沈渊能弄清出前因后果。
    周细春话毕, 沈渊迟迟没有开口说话。
    等他在抬眼时, 在场的人只有燕伯今和周细春，两人都看见沈渊眼中多了懊悔和自责。
    现在事实摆在眼前, 沈渊当初的确有过错。
    或许他想将唯一的女儿养在乡村，是让她远离朝堂纷争，避免被小人祸害。可也真真实实的冷落了他的卿卿多年，以至于接回假沈卿时没有认出她。
    而周细春心里清楚, 她也是个替代品, 真正的沈卿再也不会回来了。
    良久，沈渊终于长叹一口气，缓缓道：“是我的过错, 让你在外面受这么多苦。”
    沈渊的帝王野心, 在刚刚那一刻竟然有所动摇。
    同时周细春也松了口气，缓了缓对着沈渊笑道：“都过去了, 过好现在和以后比追悔以前都重要。”
    沈渊一听觉得有道理, 也恢复以往的威严, 正色道：“以后我会保护好你，阿周。”
    父女俩将事情说开，相处起来也自然很多。
    晚饭时，燕胜也过来了。
    得知晚饭有周细春的参与时，沈渊又心疼了，他的阿周竟然学会做饭了。
    在看见燕伯今用公筷替他的阿周夹菜时，总算才觉察出两人不对劲的地方。可他也没有直接表现出来，而是默默暗中观察着。
    这顿饭没有君臣，现实情况也不允许讲究，勉强还算和睦。
    饭后自然要讨论大事，周细春找了个借口走了，她宁愿去厨房研究明天吃什么菜。
    不过晚一些的时候，燕伯今还是找来了，并带来了一个消息。
    那就是他们今晚要进攻皇宫，夺回皇位。
    周细春不敢相信这么快，而燕伯今的说法是乘胜追击。
    萧昭的确受伤了，可他还是丽朝的皇帝，手中的权利足以调动全部军队来防御。
    燕伯今哪能不知道这些，见周细春有疑惑，便给她解释了一番：“没有这个歌把握，我们不会贸然暴露。”
    周细春看着燕伯今，内心有了一个猜测，道：“难道说萧昭那儿有我们的卧底？”
    燕伯今没否认，不过他还是纠正了一下：“不是卧底，而是他们从未真正认萧昭为主。”
    这是周细春意想不到的，沈渊被囚禁时他们或许没法选择。可是一旦沈渊出来，他们也将没有必要再对萧昭俯首称臣。
    “可是……”周细春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她满目担忧的望着燕伯今，目光落在他受伤的每个地方，道：“你身上伤……”
    他伤口甚至没还没愈合，今晚燕伯今必然也是要去的。
    “担心我？”燕伯今一副伤口不是自己身上的样子。
    周细春有些生气，就他这个态度，情况乐观点都能带回一身新伤。
    燕伯今见她脸色有点不对，立马严肃了点，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我一定活着回来见你。”
    周细春双眼睁大，本来还能忍住，他这么一说，胸腔内的酸楚一股脑的涌上来。
    她眼眶瞬间就红了，眼泪慢慢蓄积。
    燕伯今一时手足无措，这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不知不觉间竟然出了一身汗，伴着燥热的夜风，第一次这么心烦意乱。
    他想开口安慰，可是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该说什么。
    燕伯今将人搂进怀里，掌心轻轻落在周细春的脑袋上。印象中初见她时，真像个黄毛丫头，如今头发夜变得如此柔顺了。
    燕伯今开口道：“你是我这一生最幸运的事，遇到你以后我才知道什么时开心。你知道的，破庙以后我几乎不想活了。”
    燕伯今顿了顿，周细春伸出双臂环住了他，他苍白着唇继续道：“你尽心尽力照顾我，我能感受得到，你……想让我融入你们，我都知道。”
    这下周细春更觉得难受了，压着喉咙道：“怎么搞得像告别一样。”
    “不是告别，是告白。”燕伯今掌心柔软一片。
    周细春的心悸动不已，闭上了眼睛，轻声道：“既然你知道我的心意，那就要记得你不是一个人了，我在等你。”
    燕伯今知道周细春是什么意思，下意识想抱的更紧一点。“我会的。”
    等周细春回到房间，她才察觉出一些不对劲。沈渊在地宫待了那么久，新伤旧伤加在一起，今晚还要去皇宫硬碰硬。
    转念一想，或许这次他们真的有很大的胜算。
    虽然有燕伯今给她的承诺，但是她难免还是担心，晚上也睡不着。
    还是最后实在困得不行睡着了，再睁眼的时候天已大亮了。
    周细春心一慌，连忙转了个身准备起床。
    她几乎都没梳洗，简单顺了一下头发就往外跑。
    然而一开门就看见了她担忧了一晚上的人，燕伯今也看见了她，并向她走来。
    周细春的目光将燕伯今上下都扫视了一遍，没看出来哪儿受伤了。甚至都怀疑这是不是梦，她还没睡醒。
    燕伯今见她发愣，问道：“怎么了？看你眼下的乌青，昨晚没睡好？”
    周细春呆呆的回道：“我这该不会是没睡醒吧？”
    燕伯今极短的笑了一下，道：“看来是真的没睡好，你以为这是梦呢？不然你打我一下，看看我疼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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