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话是你们掌柜的说的?”他瞬间扔下了自己心里的那点成见,仔仔细细的听着对面人说话的声音,生怕自己听漏每一个字。
“对。”安火莎希抬起头,认真的想了想道,“那段时间掌柜的一直在说什么来着?哦,对了,她说……”
……
“人处理好了吗?”
“处理好了。”
“查到是谁动的手了吗?”
花朝都在一旁擦着自己的手。
“是巫九。”
那个人在说完这句话后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花朝都,然后又猛地把头低了下去。
他似乎知道这个名字说出来后,眼前的这个人会是什么样的反应,而事实也正如他所料。
周围寂静了片刻,有那么一瞬间,那人几乎觉得自己的耳朵已经聋了。
“没关系。”过了很久,花朝都才淡淡的道。
“把人解决掉就好了,处理的干净一点。”
他转过头看着空荡荡一片的庭院,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这里。
最繁华的街道上,刚刚吃完饭的纪以寒想要出来溜溜弯,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他一直小心翼翼的避免别人碰到他。
在江湖上,很多人都说纪以寒是一个跟其他人有些许区别的人,他一直不希望别人触碰他,他说话做事从来都比寻常人温和。
在他想要做到的情况下,人来人往拥挤的街道上,愣是没有任何一个人触碰到他的一丝衣角。
可是跟他擦肩而过的那群人却都没有意识到什么。
他就像是一个幽灵一样,在人群之中穿过。
周围的小摊上摆着各种各样的东西,有装了晒干香草的香囊,有形形色色会着花鸟的扇子,有叫卖着糖葫芦的小贩,一时之间,周围好不热闹。
纪以寒就保持着这样的速度慢慢的朝着前面走去,没有人能够发现他,没有人能够追得上他。
然而,就在他经过一处卖扇子的摊位时,一张圆形白底,绘着红花的扇子后突然出现了一张脸。
如果不经意看过去,恐怕还会以为这张如扇面上画一般的脸是从扇子里面逃出来的。
“事情办完了?”纪以寒道。
“算是吧,中间出了一些差错,不过……也勉强算是结束了。”花朝都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纪以寒的身边。
跟纪以寒相比,他看起来反倒更像是鬼魅,或许不单是因为他那丝毫没有纪以寒逊色的轻功,更因为他的长相。
“遇到了什么麻烦吗?”
“麻烦倒是有的,只不过都没有办法跟你说罢了。”花朝都笑着缓缓的往前走。
之前他们俩每一次像这样的时候,花朝都都会用类似的话来搪塞他,只是这一次,纪以寒却是反过来问了他。
“每次你都是用这样的话来回复我。”纪以寒道,他缓缓的道。
“可是,有一天你终究也得离开,去忙你的那些事,或许就有那么一次,你就永远的走了,然后就再也回不来了,在此之前,你总得告诉我你正在忙的那些事情是什么吧?”纪以寒转头看着花朝都问。
花朝都也在他的身边顿住了。
过了半晌,他低下头笑了笑,“你说的对。”
“我最近一直在忙一些比较重要的事,但是很奇怪,我找到的一些人总是在不经意间就突然死了,死的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
“对,确实是莫名其妙的。”花朝都转过头道,“你有过那种感受吗?就是当你觉得你设定好的一切都要走上正轨的时候,突然撞见了鬼,那个鬼破坏掉了你的一切。”
“鬼?”
“对,没错,就是鬼。”花朝都道,“他们总是会在各种各样的地方出现,有些人就像是被鬼附身了一样,我猜不出一些人背叛我的理由,我也猜不出那些鬼究竟是怎么出现的。”
“你不知道那些鬼是谁派来的吗?”
“不,我当然知道。”花朝都在这个问题上倒没什么疑问,“这世上想杀我的人很多,但是能做到这点的却不多。”
一刹间这些年对于江湖近乎于压倒性的统治在给他们带来了无上的荣耀和可怕的压迫力时,也同时带来了一些负面影响,那就是一旦有锅想甩都没有办法甩,花朝都相信想杀他的人有很多,无论黑道白道都有,但是目前也只有一刹间能做到这一点。
“所以你大早上的突然说自己有事要做,突然溜掉,然后又突然回来,再告诉我,你刚刚遇见了鬼?”纪以寒淡淡的道。
“这让我听起来的确像是一个疯子,不过我想告诉你,事情确实就是这样的。”花朝都笑了一下道。
“居然被你这样的疯子给半绑架半劫持的跑了这么老远,我恐怕也是疯了……”纪以寒在一旁小声的嘀咕。
“那是一个我从小养到大的小孩。”
他的嘀咕声还没有说完,就听见旁边的人忽然开口说道。
“是我养的第九个孩子,很不可思议,对不对?在别人眼中,我似乎跟养孩子这件事永远挂不上边,但实际上我的确养过很多。”花朝都说这句话的时候又不易察觉的看了一眼对面的人。
纪以寒在那一刻觉得,对方口中的“孩子”或许也有他一个。
“我知道他喜欢吃什么东西,知道他最想学什么武功,知道他最想杀什么人,我知道他本来不应该在暗处放出那个冷箭。”花朝都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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