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阿哥莫名的有一种被自己给绿了的神奇感受。
偏婉音丝毫没有察觉,而是满心沉醉在被温柔多情夫君宠爱的幻想里。
八阿哥瞧她一脸花痴的模样,心里就十分腻烦,但考虑到这个奇怪的女人还有用,也就一直陪着她演戏。
他还想再知道一些有关婉音“梦境”的问题,却也晓得此事不能急于一时,得先把她安抚住,让她彻头彻尾地信赖他、依附他、事事以她为先才行。
于是,八阿哥伸手轻轻抚上了婉音的脸,轻笑道:“眼下爷最关心的,不是黄河汛事,也不是二哥位置坐不坐得稳当之事,而是你。”
“春宵一夜值千金,音儿,安置吧。”
婉音这回是真羞红了脸,嘤咛一声,就软倒在了八阿哥怀里。八阿哥眉头微不可见地一皱,轻轻地拥住了她。
锦帐放下,遮住了里头的一片春光。
自这夜起,廉贝勒府多了一位极其受宠的钮祜禄格格,贝勒爷把她护得跟眼珠子似的,就连八福晋都不能拿她怎么样!
据说,钮格格身娇体弱,起不得早,八阿哥就特地免了她晨间往八福晋处的请安;
据说,钮格格喜欢玉饰,八阿哥就特地给她搜罗了许多珍贵的玉簪、玉佩、玉镯等物;
据说,钮格格喜好西洋的精巧玩意儿,八阿哥就拜托九阿哥留意着,从往返海外的商船中给她留着那些新奇的舶来品;
据说,有两次八阿哥宿在八福晋院子里的时候,都被钮格格派出来的使女用心口疼的理由给叫走了呢,八福晋气得鼻子都歪了,偏八阿哥的心思全在钮格格身上,怎么都不许八福晋找钮格格麻烦;
据说……
这些后宅的八卦消息,七阿哥从七福晋处听到了不少。七阿哥与八阿哥不合,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因此七阿哥与四阿哥的关系还算不错。
于是某次七阿哥造访雍亲王府时,就把八阿哥专宠钮格格的这些事儿当作笑料说给了四阿哥听。
四阿哥听完,本就冷漠的脸更是几乎冻成了冰。
七阿哥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四哥即将迎娶的侧福晋钮祜禄氏好像就是八弟那位钮格格的嫡姐,所以他是不是说错话了?
“四哥,我不是有意的。”七阿哥深表抱歉,“一个巴掌拍不响,想来钮格格本也是好人家的女孩儿,若不是八弟执意纵着,也不至于如此跋扈不知礼数。”
四阿哥说道:“七弟,我没有怪你。我只是想不通,八弟的王府是贝勒府,是高门大院,而不是市井街头。”
“怎么八弟后院的那些风流事儿,竟是传得许多人都知道?我实在好奇,八弟妹是怎么管的贝勒府。”
七弟这才察觉不对劲:“是啊,怎会如此?”
四阿哥淡淡一笑,没有多说,转而聊起了另一个话题。
八弟府上怎会如此?
因为八弟自卑又自负,明面上礼贤下士实则刚愎自用,一方面利用女人一方面又瞧不起女人,从来没把她们放在眼里,从来就觉得她们搞不出什么事。
八弟敬重八福晋,为何从来任由着八福晋有了个悍妒的名声?八弟爱重钮格格,为何如此不顾忌地偏爱,这不是把她架在火上烤?
不过都是装模作样罢了。
要是有一天,八弟栽在了女人手里,也不知道他会是个什么表情。四阿哥想道。
不过四阿哥转瞬就懒得理会八阿哥府上的那些无聊八卦,而是把心思放在了下个月迎娶清音的大事上来。
一想到清音,四阿哥冷淡的脸庞似是都多了几分暖意。
九月初的吉日终于到了。
清音依侧福晋的礼制,穿上了华丽的水红色嫁衣,戴上了璀璨名贵的东珠、红宝首饰,本就绝美的脸上描绘了精致的妆容后更是显得恍若神仙妃子,让人见之忘俗。
钱姨娘嫉妒得眼睛都红了,说话间直冒酸气:“大格格真是好福气,一嫁过去就是侧福晋。哪像我那可怜的婉儿,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妾格格,连个像样的婚礼都没有,一顶小轿就进了八阿哥府。”说完还掏出帕子来抹泪。
如此触霉头,实是犯了赫舍里氏的忌讳,她一改平素宽厚的作风,冷声道:“钱姨娘要是还不会好好说话,那以后就再也不用说话了!”
钱姨娘吓了一跳,讷讷道:“夫人,妾身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担忧婉儿在八阿哥府上的处境……”
清音淡淡地说道:“姨娘若是不满意二妹的婚事,我倒是可以帮忙。等我嫁给四爷后,不如就由四爷转告八爷此事,八爷是贤王,想来不会勉强了二妹,定会还她一个自由身。”
钱姨娘这下慌了:“大格格,是我胡言乱语,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婉儿怎么说都是你的亲妹妹啊,还请大格格大人有大量放过她吧……”
“出去!”赫舍里氏严厉道,“现在就滚!”
钱姨娘“哎”了一声,退了出去。心里却是不甘地想着,她的婉儿虽然只是格格,但八阿哥对她极为宠爱。清音虽是嫁给四阿哥做侧福晋,婚仪隆重,但能不能讨四阿哥欢心还两说呢。
更何况,八阿哥的将来,很可能是有大造化的呢。
钱姨娘离开后,赫舍里氏抚了抚胸口:“呸呸呸,晦气退散!”又拉着清音的手细细地嘱咐着婚后的事,一边说,一边泪水就止不住地上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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