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枝一愣,雪腮上随之染上一层绯色,惴惴望了他稍顷,似是明白瞒不过去,只是轻轻点头,蚊呐般道:“来完了。”
谢钰薄唇轻抬:“妹妹若是过来吹枕头风,我便将方才听过的话,尽数忘了。”
语声缱绻,却并无商量的余地。
折枝面色绯红,却还是不得不将指尖放在自己寝衣的玉扣上,一枚又一枚,缓缓解开。
轻薄的月白色丝绸渐渐褪落至臂弯。
小姑娘凝脂似的肌肤沉在这暖橘色的烛火中,莹白温润的像一方上好的软玉。
谢钰眸色微深,却仍旧是慵然倚身在那床柱上,似连指尖也懒怠于抬起。
折枝只得挪身上前,将指尖轻轻搭在他的领口,一壁抬首轻轻吻过他的薄唇,一壁缓缓替他将中衣褪去。
直至彼此的衣衫落下,堆雪似地交叠在锦被上,谢钰却仍旧只是淡看着她,虽已动情,却并没有抬手拥她入怀,共赴秋山的意思。
折枝这才有些慌了神,低低唤了一声:“哥哥。”
谢钰的目光落于她纤细的腰肢上,薄唇轻抬:“既是妹妹过来吹风,自没有让我劳累的道理。”
话音落下,折枝面上愈发烫得如染云霞,迟疑了小半晌,方轻咬了咬唇,将身子愈发贴近了些,又环着他的颈,借着力道,轻轻抬起身来。
春凳上的红烛仍在烈烈燃烧着,带来一阵又一阵的烫意。似是要令折枝那通红的雪腮也一并燃烧起来。
她绯红着脸僵持了片刻,终于轻阖了阖眼,像是落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咬唇将身子沉落。
旋即,低低的抽气声响在锦榻间,折枝一动也不敢动,低垂着的那双杏花眸里的水雾凝结成珠,与额间坠下的香汗一同接连坠在谢钰冷白的胸膛上。
谢钰皱眉握紧了她纤细的腰肢,语声低哑:“妹妹这是想吹风,还是想杀人?”
折枝答不上话来,只小声啜泣着,紧紧环住了谢钰的颈。
谢钰忍了稍顷,见小姑娘只是疼傻了一般不知该如何是好,双眉皱得愈紧,却终于还是抬手,将她低垂着的小脸抬起了些,吻上她被咬过后愈发红润的双唇。
疼痛渐渐退去,情愫如潮,卷过彼此。
铜鹤中盛着的碎冰渐渐在烛火映照下化尽,而那支红烛上的火光却仍旧旺盛地燃烧着,像是小姑娘受不住撩拨时那细弱的呜咽声般轻微起伏着,于夜色中绵延辗转,久久不曾熄灭。
*
夜尽天明,天光透过层层垂落的鲛绡幔帐,落在折枝染着几分胭脂色的双颊上,略有几分烫热。
折枝垂落的羽睫轻轻一颤,继而缓缓睁开眼来,直起身往旁侧望去。
见锦榻上并无谢钰的身影,便连那枚琴穗也被带走。折枝生怕他又是一去几日不会,遂慌忙自榻上趿鞋起身。
锦被随之从身上滑落,流泻出一方莹白雪色,缀红梅点点。
折枝却无暇他顾,只是匆匆拿过放在春凳上的干净衣衫穿在身上,便一路撩起垂落的幔帐,快步往门上行去。
方撩起两三道幔帐,却见谢钰依旧是衣冠整齐地坐在临窗的长案前,正持笔批复着奏章。
两人对上视线,谢钰的指尖轻叩着朱笔,薄唇轻抬:“难得妹妹有如此早起的时候。想来还是昨夜里太过轻省了。”
折枝被他说得面上一烫,但见他未着官袍,杏花眸却是微微一亮,只快步走上前去,攥着谢钰的袖口要他起身:“哥哥过来。”
谢钰抬起那双窄长凤眼看住了她,唇畔的笑意微顿,似在猜测她又想做些什么。
稍顷,便也搁笔起身。
折枝攥着他的袖口,带着他走过重重幔帐,一直走到那张拔步牙床前方才停步。
“妹妹想做什么?”谢钰抬指轻轻于小姑娘芍药花般妍丽的朱唇上碾转,似在回味着昨日里未尽的缠绵。
折枝却不做声,只是拉着他往锦榻上坐下,又抬手往后推他,让他躺在玉枕上。自己也很快褪了鞋袜,猫儿似地伏在他的胸膛上。
继而,又环着他的颈将自己的身子往上挪了挪,小口小口地轻轻往他耳畔吹气。
谢钰伸手,握住了小姑娘纤细的腰肢,语声微低:“怎么,是我昨日没伺候好妹妹?”
“哥哥在说什么?”折枝本就染着胭脂色的雪腮上又是微微一红,却也不挣扎,便这样乖顺地任由他抱着,只抬起一双杏花眸望向他,小声解释:“折枝只是在吹枕头风。”
谢钰抬眉,稍顷低下头去,轻轻笑了一阵,方低声道:“妹妹吹得不错。”
折枝听他夸赞,那双清澈的杏花眸里愈发染了一层笑意,又往他唇上蜻蜓点水般轻啄了一口,这才软声道:“那折枝是不是可以提条件了?”
说罢,折枝生怕他反悔似的,忙又小声补充道:“哥哥上次说过的,只要折枝吹枕头风,便能改变哥哥的想法。哥哥是男子,要讲究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可不能反悔。”
“妹妹想要什么?”谢钰薄唇轻抬,换了个姿势,让小姑娘躺得舒服些。
折枝见他似是答应了,便弯了弯杏花眸,也轻笑着启唇道:“折枝是想回沉香院里去了。”
话音未落,谢钰面上的笑意渐渐自唇角淡去,眸底似有冰凌渐起。
他淡淡抬眼看住了折枝,冰凉的长指轻轻摩挲着她的下颌:“妹妹这么急着回去,是有想见,且非见不可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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