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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钰不置可否,只信手接过琴谱一张张随意翻阅过去,视线停落在那一行行细心修改过的痕迹上,眸底似有冰凌渐次而起。
    他立在逆光处,折枝看不清他面上的神情,只是见他肯接,以为是心情好些了,也轻轻松了口气,抬步往放着焦尾琴的长案前坐落,伸手细细地调了调焦尾琴的琴徽。
    谢钰停下了翻阅的动作,视线落在琴徽上,轻轻笑道:“这张焦尾琴并不算好,且连琴徽都已旧成了这样,怎么还留着?”
    折枝调着琴徽的指尖轻轻一颤,很快便又抬起眼来,如常对谢钰笑道:“折枝听过一句话,‘岂必新琴终不及,究输旧剑总相投’,似乎说的便是旧琴可贵,也不知道折枝记错没有。”
    “旧情可贵。”谢钰颔首,唇角的笑意非但没有褪去,反倒愈发深浓了些,只是那眸底一片晦暗,尽是冰凌:“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倒是我没看出妹妹竟是这般长情之人。”
    说罢也不再多看,只将整叠琴谱倒置过来,拿出垫在最底下的一张,看见宣纸上自己的字迹冷哂了一声,抬手丢在案上:“弹这首。”
    折枝不知自己是哪句话惹恼了他,却也不敢多问,只得伸手取过了他丢下的琴谱。
    视线方往上一落,垂落的羽睫便是重重一颤。
    方想启唇说些什么,谢钰的语声已冷冷响在上首。
    “其余的,我不想听。”
    “可是——”折枝慌乱地想开口解释。
    谢钰随之俯身,竖指抵在她的唇上,语声低柔,带着些令人心悸的意味:“这许多时日过去了,妹妹但凡用过一点心思,也该熟稔了。”
    折枝面色微白。
    自第一次弹奏后,她再没敢动过这首曲子。
    且见谢钰不再提起,也以为他只是一时兴起,早已忘记了此事。
    如今再要弹奏,恐怕不会比当初在映山水榭中要好过多少。
    “哥哥——”她再度开口哀求。
    身前的阴影扩大了些,谢钰俯身将下颌抵在她的肩窝上,薄唇轻轻擦过她柔白的颈,缓缓停留在那圆润的耳珠上,语调温柔的令人有些胆寒:“妹妹,我的耐心有限。”
    折枝颤了颤,只得将指尖轻轻搭在琴弦上,稳了稳呼吸,素手勾弦,起了第一个泛音。
    谢钰也重新直起身来,阖目静听。
    折枝愈发是打起了十二分的心思,小心翼翼地弹了下去。可心惊胆颤之下本就无法专心,加之曲调不熟,终于还是在片刻后,弹错了一个细微的散音。
    琴声方落,谢钰便睁开眼来,唇角的笑意深浓了些:“妹妹弹错了。”
    折枝身子一僵,指尖的动作骤然停住,抬目看向谢钰,颤声与他道歉:“折枝不是有意——”
    谢钰却似并未与她计较,只淡笑着颔首,示意她继续弹奏。
    折枝惴惴望向他,又很快低垂下视线,愈发小心地重新弹奏。
    但许是心中不安,这回方开篇不久,指尖便略微一偏,又弹错一个散音。
    “妹妹又弹错了。”谢钰随之开口,语声里笑音缱绻。
    折枝愈发惶然,想启唇解释,谢钰却只将长指抵在她柔软的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姿势,轻笑着微微摇头,仍旧是让她继续弹奏下去。
    折枝指尖发颤,近乎摁不住琴弦。好容易轻轻挑起一根丝弦,带音起之时,却骤然出了一身冷汗,一双杏花眸微微睁大了。
    第一个音,便错了。
    片刻的静默。
    谢钰这次未再说什么,只是低低笑出声来:“妹妹还真是从未上过半点心思。”
    谢钰侧首,看了看窗缝里透进来的天光,唇角轻抬:“幸而如今天光尚早,我可以陪妹妹练到学会为止。”
    他说着,抬步走近了些。
    折枝如蒙大赦,忙起身给他让开位置:“谢哥哥教导——”
    话音未落,却觉身子一轻,却是被谢钰握住了腰肢,横抱而起。
    还未来得及惊呼,谢钰已撩起袍裾,往那张小椅上坐落。而她只觉得身子一沉,便不得不坐在谢钰身上。
    折枝将要出口的惊呼骤然收住,一张原本已怕得没什么血色的面上骤然一烧,染上胭脂似的绯意。
    谢钰握紧了她的腰肢不让她挣扎,动作温柔地抬起她的指尖,放在琴弦上,“妹妹再弹一次,这回可要谨慎些,不要再错。”
    说罢,他轻笑了一笑,指尖缓缓垂落,停留在她莲红色的裙带上。
    谢钰指尖上的寒意似透过单薄的春衫渗透进来,让折枝轻轻打了个寒颤,想要回头去看他的神情,却只觉得耳珠上微微一痛。
    谢钰在她耳畔轻笑,低声重复:“妹妹,我的耐心有限。”
    折枝的身子颤了一颤,不敢再激怒他,只得拿过琴谱,细细看了一次又一次,直至谢钰有些不耐地勾起她的裙带把玩,这才慌忙将指尖搭在琴弦上,重新开始弹奏。
    与之前不同,谢钰不再出言点出她的错漏之处,只是待她每弹错一次,便斯条慢理地解下她一件衣衫。
    曲未过半,折枝通身上下,便已只余下那一件玉白色的上裳还穿得整整齐齐的,那滚了碎银边的衣摆,堪堪遮蔽到耻骨。
    “妹妹的衣裳穿得有些少了。”谢钰将下颌抵在她的肩窝上,低笑出声:“可这首曲子,终归还得弹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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