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枝枝并未惊诧,这个世界是根据一本小说演变来的,自然没有那么完善,所谓剧情所涉及到的时间线只有那数十年,视角是跟着主角走的,主角接触不到的东西如何发展又哪有定论呢?
距天道所言,这个世界的重心在剧情的时间线,它的诞生最初只是混混沌沌的一片悬于多元宇宙内,那一小片最终化为土地,演化出人、魔及妖兽各族,并没有盘古开天、女娲补天这样的事发生,甚至是神话传说里常提的洪荒时期也完全没有的。
它可以说是阴差阳错的借了那本小说衍生的法则而诞生,进化路径却是它自己选的。
也由于那本小说的法则,也就是“剧情”的限制,后期逐渐发展到人、魔两族交战,人类又找到了修仙的法子,战斗断断续续,每每伤及世界根本。
世界意识,也就是天道对世界开始失去掌控。
至于这些神话传说的流传,小说创作者所创造的剧情总是与其自身的世界观分不开的,剧情里也常常提到这些远古传说来给小说加时髦值。以至于这些统统没发生过的事口口相传,天道都想哭了。
它的感受比莫枝枝花了半年攒钱再花了三个月天天定时定点蹲守抢到的限量版手办被邻居家串门的熊孩子不小心摔坏了于是她很生气骂人却被母亲揍了顺带还清空了所有手办送给捣乱的熊孩子时的感受还要憋屈。(没有说这些神话人物不好的意思,主要是这个世界里真没有这些)
短暂的还处在虚尘剑中冒充剑灵的天道沟通了一下,莫枝枝观察起众人来。
她其实很好奇掌门是怎么知道这个事实的,对这里的人,尤其是修仙之人,这些神话传是假的就相当“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光”对于奥特曼狂热爱好者的伤害值,属于是世界观的颠覆和人生信仰的破灭了。
殿内一片哗然,沉默片刻,有一位性子直爽的长老,高声喊叫出声:“不可能!我剑宗史上飞升之人何止一二,若无漫天神佛,飞升到何处?”
掌门此时全然不掩饰,讽刺出声:“剑宗先辈飞升?飞升之后可有先辈同下界之人联系?你如何便知他们真到了仙界,而不是消溺于世间?再无一缕魂魄存在?”
那长老一时受了冲击,有些站不稳:“若无仙界,那、那我等这些年的修炼又算什么?不对,掌门师兄您也不能证明那些飞升的先辈真的就是消散了!若是他们受到限制,飞升之后不能插手下界之事呢?”
掌门反问:“那神话传说里的神仙佛祖,可有不至凡间的限制?那些神话传说里救死扶伤的神灵,又为何只有传说并无实据?平心而论,你若祖上受了神灵庇荫,是将其留下的神迹重重保护供奉起来,还是将其销声匿迹,一点痕迹不留?”
那长老再次反驳:“只是我们没有发现罢了,并不代表就没有痕迹!”
掌门冷哼一声:“本座自……那件事后就从未放弃寻访,这些年那些所传曾出现神迹的,不是修行者顺手而为,便是人为误传,无一是真。”
“何况你可知剑宗掌门历代相传的是什么?”
掌门说道,袖子一挥,内殿里缩小的第一剑宗景象便缓缓流转。
霎时间斗转星移,最终所有景象消失,只余一座石碑。
“看看吧。”掌门叹了口气,道。
“这是,牺牲名单?”宣墨迟疑道,忽地捂住了嘴惊叫出声,“可这上面刻的分明好多是那些传说飞升了的先辈!”
“不错”,掌门表情冷淡,目光盯着石碑上的一个个名字,像是十分熟稔,又像是习惯于日日凝视着这石碑,“这一座石碑上刻的,是剑宗历代第一人的名字。”
“诸位没有忘记吧,剑宗第一之名如何得来?”掌门伸手抚摸着石碑上方刻上去的“牺牲者名单”五个字。
殷子虚这时忽而开口插嘴道:
“只因剑宗每一代都会出现一名天赋卓绝的弟子,断层式的力压同代人,以极快的速度成长起来,成为当世第一人,支撑着剑宗的地位不败。
通常这一名弟子会是下一任掌门,若不死于与魔界的战争,则必飞升。”
掌门瞧了他一眼,道:“不错,所以每当这第一人的人选确认之后,上任掌门都会带他来到这个石碑前,赐予他一枚戒指。”
“那这石碑,便是?”宣墨想到了些什么,不由得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大胆。
“便是与那戒指相连的,与普通弟子的命牌相似,持戒人殒命,这石碑上便会出现其名。”
言尽于此,众长老便都猜到了。
这是历代牺牲的第一人的名单,那些传说飞升之人每飞升之后名字便会自动刻上石碑,其中含义不必言说。
“那所谓的灭世之劫呢?”莫枝枝还是更关注这个剧情里未曾出现的重大变数。
掌门看了一眼,像是才发觉莫枝枝在这里,眼神里有一分恍然大悟,这才说:
“所谓灭世之劫,便是接下来的魔界战争。”
殷子虚眉间出现一丝不解,问道:
“魔界入侵,每个百余年便有一次,虽是伤亡惨重,但我人族终究是赢了的,况且两族交战,为何是灭世之劫?”
掌门捋了捋胡须,道:“人有大限将至,天人五衰,世界亦然。这个世界,已经不能承受再一次的大规模交战了。否则必定寸寸崩裂,堕入永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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