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相强什么也没有跟他说,他这会儿也不想跟张桂芳说些什么,只想着任由张桂芳说,让张桂芳多透露一些有关他生母的事情。
却不想,张桂芳没有机会再说下去,因为傅业海赶了过来,大喝一声:“张桂芳,闭嘴。”
他连二嫂都不问了。
张桂芳立刻闭上嘴巴不说了。
傅西一阵懊悔,傅业海怎么会过来?还来得那么快?
每次都是不恰巧。
要是傅业海再晚来一些,那他什么都知道了。
“三叔,你来晚了。”傅西笑了笑,说着,“她什么都说了。原来,她竟然不是我亲生母亲,难怪对我那么差。”
“我说嘛,十指有长短,人有偏心,但是也不会偏成这样。现在知道我不是他们亲生的,这就解释得通了。”
不是亲生的,所以对他不好,非打既骂,从三岁开始就干活,小小年纪就犁田,插秧,割禾什么的。
而同是儿子的傅东,游手好闲,仗着有爷爷奶奶的宠爱,什么也不用做;傅南则是有父母的宠爱,也是什么也不用做。
而他,什么也没有,小小年纪,就得下地干活,本来成绩很好,但是初完初中就不得继续读书了。
要不是他坚持,爷爷,不对,应该说外公也补贴了一些,若不然,他连初中都不得读完。
傅业海在旁边听得脸色很难看,他狠狠地瞪了张桂芳一眼。
要不是张桂芳多嘴,傅西这会儿也不知道他自己的身世。
“既然你知道了,”张桂芳缩了缩脖子,但是仍是鼓起勇气说着,“我们虽然不是你的亲生父母,但是好歹养了你一场,你明天去派出所把案子销了。”
“我明天就过去。”傅西应着,“把案子销了,就当全了你们对我的养育之恩,从今往后,我们之间,互相不拖欠。”
“那怎么能行?”张桂芳一听,立刻不干了,叫嚣着,“我们养了你十来年,哪里是这么一点小事就能抵消得了的?”
傅西本来是想转身离开的,听到这话,也不走了,他冷笑了一声,说:“怎么不能?
“养了我十来年?你们也有脸说这一句话?
“从三岁开始,我就得干活。七八岁,就跟着你们下地赚工分,后来分田到户之后,更是天天累得跟一头老黄牛一样。
“等十来岁了,地里没有活干的时候,你们又赶我去做水泥工赚钱。不管是冬天还是酷暑。
“整个工地,我的年纪最小。
“与其说你们养我,还不如说我自己养你们。就你们,还有脸说养了我十几年?
“明天我就去销案,以后我们就毫无关系。养老钱什么的,我一分也不会再给你们!”
“就这样子吧。”傅西抛下这么一句话,而后不再看张桂芳和傅业海,甚至也没有缠着傅业海问有关他身世的事情,他转身离开。
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他现在再问,也没有什么意义!
他现在只想找一个地方静静地消化这一件事。
张桂芳在后面嚎叫着,傅西却没有再回去。
傅业海看着傅西的背影,叹了一声,有心想说些什么,但是到底没有开口。
他看着傅西远去的背影,等傅西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之后,瞪了一眼张桂芳,吼着:“蠢货。”
真的是一个蠢货!
张桂芳被骂得跟一个鹌鹑一样,大气不敢喘。
“我没有说。”张桂芳缩了缩脖子,为自己辩驳着,“是他诈我的。他说傅相强已经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了他,我这才说的。”
要不然,她也不会说。
要怪,就怪傅西太奸诈了,竟然诈她!
“他诈你,你就说?你怎么那么蠢?自己蠢还怪别人!”
张桂芳被骂得头都不敢抬起来。
“现在怎么办是好?”傅业海烦躁地搓了搓脸,根本就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怪就怪他二哥太贪心了。
都有那么多了,竟然还惦记着傅西那一栋宅子。
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他还以为傅西跟原来一样,任由他们宰割吗?
张桂芳一声也不敢吭。
傅业海又骂了几句,而后这才回家。
而此时,傅西已经回到家了。
他脑海有些混沌,回到家里之后,也不像往常一样去抱抱两个孩子,而是直接回房,衣服也不脱,直接瘫倒在床上。
他两眼直直地看着头顶的蚊帐,两眼放空,什么也不想。
李家瑜看到傅西回来了,急急地走进来,看到傅西这样,吓了一跳,担心地问着:“傅西,你怎么了?”
说着,她走近一些,看到傅西这模样,心里更加担心了。
傅西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起身,一把就抱住李家瑜,将头埋在李家瑜的肩窝里,用头蹭了蹭李家瑜。
李家瑜没有再问,而是将傅西抱得更紧一些。
应该是发生什么事了,若不然,傅西不会像今天这样,情绪这么低落。
她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傅西的背部。
傅西哑然一笑,家瑜把他当小孩哄了,但是不得不说,他心里头没有那么郁闷了。
“我没事。”傅西应着,不想李家瑜太过于担心,“只是想静一静而已。”
“要不,我出去,让你静一静?”李家瑜试探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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