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兹罗拉着她走到窗前,随意地拍了两下手。
刹那间外面的天空晦暗了,血红的云遮蔽了苍穹,宛如水中晕染上了血,世间一切都褪色了,变得像一张旧照片,蒙着苍黄的沙尘。
呜呜的风卷过草地,草地寸寸枯黄,烧焦了似的萎缩下去,最后一抹绿色也从天地间消失了。
切茜娅看得见远处的爱琴海汹涌澎湃,怪兽般的海浪猛掀起来,几乎浸到了半山腰。
永恒的荒凉和死寂扑面而来,切茜娅怔在了窗边,此时拉兹罗轻轻揽了揽她的腰,窗前景色骤然一变,又恢复成了五彩斑斓的样子。
拉兹罗低笑一声,“我是不是吓到你了,切茜娅?艾德里安应该也告诉你了,我们同世界意志订立了契约。若是神明在完成审判前死去,世界就会恢复成刚才那样子。”
切茜娅抬起眼睛,“那么若是契约结束了呢?你们……会失去神权吗?”
拉兹罗一愣,随即轻佻地笑了,“不要管那个,切茜娅,那应该是很久以后的事。我去给你倒杯牛奶,你被吸血鬼抓走的时候一定没有休息好。”
他转身离开了,切茜娅在椅子上背过身去,用手帕捂住嘴咳嗽,当把手帕拿下来的时候,帕子上又沾染了点点殷红。
切茜娅正在出神地看,那边阿撒兹勒的脑袋忽然笑起来,“你在试图扭转命运吗,切茜娅小姐?”
切茜娅站起身来走到阿撒兹勒面前,正见他带着冷笑打量着自己,“试图扭转神和自己一起灭亡的命运——可惜你活不长了,小姐。”
“你还没得到命运的神权呢,”切茜娅毫不在意,充满嫌弃地说,“吸血鬼改行当神棍了么?”
“胡说八道!”阿撒兹勒嚷嚷起来,“我预言地准确程度绝对不输玛尔维娜!”
“好啊,”切茜娅冷冷地说,“那你现在预测一下我将会对你做什么。”
阿撒兹勒警惕地看着她,“无礼的女人,在我的时代从来没有一个未婚小姐敢跟我这样说话。”
“这说明你老了。”切茜娅咯咯笑起来,“阿撒兹勒,我很好奇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你把脑袋也砍下来放在桌子上不就知道了。”阿撒兹勒凉飕飕地说。
拉兹罗端着牛奶走过来,一巴掌拍在阿撒兹勒头上,威胁道:“再敢跟她那样说话,我会把你的天灵盖掀开,用你的脑袋做花盆。”
阿撒兹勒识相地闭嘴,切茜娅蹲下身来,平视着他说:“阿撒兹勒,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告诉我倒十字阵在哪儿?”
“做梦都别想。”阿撒兹勒高傲地说,“我从来不向人类屈服。”
“哦。”
切茜娅平平静静地应了一声。
她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在阿撒兹勒对面坐下,把花瓶里的玫瑰花抽出来,掐断了茎干。
阿撒兹勒顿感不妙,怒声道:“你要干什么?!”
切茜娅把大红的花朵别在了阿撒兹勒的耳朵上,认可地点点头说:“很不错嘛。”
她找出来胭脂,挑了抹在阿撒兹勒脸上,把吸血鬼苍白的嘴唇涂的血红,阿撒兹勒几次想张口咬她,切茜娅一晃手就躲过了。
她将镜子杵到阿撒兹勒面前说:“好不好看?”
阿撒兹勒看起来也就三十岁出头的年纪,长的还算英俊,但是他现在鬓角别了一朵大红花,两颊灿若云霞,眸含水光,好像什么含羞带怯的大姑娘。
活了好几万年的阿撒兹勒还是第一次看见自己变成这个样子,差点一口老血从喉咙里喷出来。
“你——”
切茜娅赞同地点点头道:“很有艺术感。我建议给你摆上个画框,你就改命叫‘簪花的男人’。”
“不对,”她一拍手道,“应该叫‘簪花的吸血鬼’才对。”
阿撒兹勒咬的下颌骨作响,他气的眼前发黑,“你想要什么?”
切茜娅手里玩着玫瑰花梗,用那叶子去撩拨着阿撒兹勒打喷嚏,“我想要知道倒十字阵在哪儿。”
“十字是神明的象征,倒十字是对神明的诅咒,”阿撒兹勒恨恨地说,“我才不会告诉你。”
“那随便喽。”切茜娅找出发绳来,“你想要扎一个还是扎两个辫子?”
亚迈伊蒙和瓦勒斯卡重新封印好玛尔维娜,从地牢里上来时,切茜娅已经回房间入睡了。
瓦勒斯卡注意到桌子上那个花枝招展的东西,忍不住嘴角一抽,“这是什么玩意儿?”
阿撒兹勒大怒道:“我是领主!不是什么玩意儿!”
瓦勒斯卡嫌弃地皱眉,点评道:“太丑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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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吐真剂
“小姐!”伊莲从扑过来一把抱住切茜娅,“我可太想你了!”
切茜娅笑着摸摸她的头,“你在安妮塔夫人这边住的还好吗?”
“嗯。”伊莲活泼的棕色眼睛里闪着纯净的光,“我每天早上起来和安妮塔夫人一起做饭,然后洗子爵的衣服,白天到农场上去看管羊群,晚上回来安妮塔夫人还会教我认单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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