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勒斯卡皱起眉头,“切茜娅,你在担心什么?”
切茜娅骤然回过神来,微笑道:“没有什么,瓦勒斯卡。我在想晚上该吃什么。”
“别骗我,切茜娅。”他将书从切茜娅手边拿开,“如果出了什么事,你必须告诉我。”
“没有的事,一切都很好。”切茜娅含糊地说。
“那么告诉我,”他说,“你是打算同时占有我们三个吗?”
切茜娅心头猛然一惊,她抬起眼睛道:“天啊,瓦勒斯卡!你怎么会这么想?”
切茜娅看不清瓦勒斯卡的表情,他背对着光,凹陷的眼窝隐在深深的阴影里。但是她能感觉到,他周身都散发着偏执的寒气。
“哦,别这样,瓦勒斯卡。”
切茜娅直起身来,双臂环住了他的肩颈,仰脸看着他。
“你知道不论如何,最后我都只会选择一个人。”
“你会选择谁,切茜娅?”
“你可以先排除亚迈伊蒙。”切茜娅勾起嘴角,“我不想吃回头草。”
“可是你今天表现的可不是这样。你甚至容许他睡在你的房间里。”
“瓦勒斯卡,”切茜娅无奈道,“他好歹也是神明,我没办法拒绝他的好吗?”
瓦勒斯卡顿了顿,随即说:“那就一直呆在我身边,我会守护你。”
切茜娅踮脚轻吻了一下他的唇,调皮地笑,“当然了。我相信你。”
她刚要转身去接着收拾书,瓦勒斯卡攥着她手腕一把将她拽进了自己怀里,“可是还有拉兹罗。”
“他吗?”切茜娅歪头想了想,“别逗了,瓦勒斯卡,我至今都不知道亲爱的拉兹罗先生有过多少个情人。”
瓦勒斯卡攥着她手腕的手越发用力了,切茜娅都能感觉到他的血管跳动着,呼吸也越发沉重。
切茜娅粲然一笑,琉璃般的绿眼睛如同弯弯的潭水,温柔的让人心甘情愿溺死其中。
她一点点凑近他,低声道:“所以……瓦勒斯卡,你可以猜一下我的选择。”
他猛然扣住切茜娅的后脑勺,偏头吻了上去。
那吻如同贪婪的攫取,带着他独有的阳刚和力量,漩涡一般将切茜娅卷入他的深水。
切茜娅无力地抓住瓦勒斯卡的手臂,几乎从他身上滑下去,瓦勒斯卡拉起来切茜娅的后腰,他躬下身子,吻着她,将她囚禁在自己怀里。
“这是你说过的,切茜娅。”他的声音沙哑又沉闷,“别忘记它。”
切茜娅贴上了他炽热的小腹,头顶的天花板好似无限压低了,逼她蜷缩在这个炙热强壮的空间里。
切茜娅裙撑都被压的变了形,隔着层层的布料她依然能感觉到瓦勒斯卡的异常。
她面颊的温度灼烫的吓人,“瓦勒斯卡……”
“乖。”他说,“只是亲一下。”
他有些粗粝的指腹擦过切茜娅的面颊,好像在享受着那热度,“你觉得房间里很热吗,切茜娅?”
“就好像你身上不烫似的。”绿眼睛近乎妖媚的闪着水光,“外面可是凉快呢。”
就在窗户外面,狂暴的风雪拍打着窗子,瓦勒斯卡直起身来,向窗外望了一眼,“想出去玩吗?”
切茜娅心脏不可抑制地狂跳起来,她是想出去的,但是这样的风雪——
瓦勒斯卡一眼便看透了她的心思,他将切茜娅衣服领口拉好,“那就跟我走。”
他打了个唿哨,神的马匹从天边飞驰而来,白额黑马颈后飘扬着鬃毛,沾满了未化的雪粒。
克朗夫人惊奇地看着切茜娅被一个高大的英俊男人牵出门去,而且还很明显不是之前那一个。
她忍不住开口道:“小姐,您要去哪儿?今天风雪实在太大了——”
瓦勒斯卡不悦地蹙眉,却听见了切茜娅清凌凌的声音,“我和我的爱人出去,他会保护好我的。”
神明嘴角浮现了笑容。
克朗夫人呆呆地看着两个人,旅馆大门被大风暴烈地撞上了,似乎连玻璃都要震碎。
她只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天啊,怎么能让小姐在这种天气出去呢?除了神明,哪有人能在这种天气里护住她?
克朗夫人焦急地跑到窗边,正见骏马四蹄腾空向风雪中奔驰而去,雪花如同大雾般在马后漫开。
狗拉雪橇是不适合我的。马跑起来的那一刻切茜娅这样想。
寒风刮在脸上,如同刀子一般,整个世界仿佛都从蹄下碾过。他强健的臂膀将切茜娅环在怀里,缰绳在他的手里牢牢地握着。
瓦勒斯卡从被他的母亲摔死的那一刻,就是掌握了暴烈权柄的神明,他随心所欲地摧毁一切,碾压一切,甚至连世界都是他的枷锁。
即使在这样大的雪里,他的怀里也是热的滚烫,仿佛血都沸腾了。那温度把切茜娅全身点燃起来,她在烈不可挡的风里微微阖上了眼睛。
即使是这样,依然能感觉到树林和村庄,陡峭的雪山和冰封的河流闪电般在身侧掠过。瓦勒斯卡没有多说话,他也不需要说话,他那种近乎狂暴的力量都在呼啸直下的风里了。
“冷吗,切茜娅?”
“不冷。”她说。
狂风摧毁了理智,让一切妄想都在其中攀生,切茜娅睁大眼睛,竭力看清前方的样子。
瓦勒斯卡可以如此畅快地对抗风暴,是因为他是神明,除非自己也拥有同样的力量,否则决不能对抗同样狂暴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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