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时候，应渊将青宸接到了不妄海。
    刚刚在神魔边界结束一场大战，应渊倒是清闲了不少，留在不妄海的时间也多了些。
    青宸在这个冬季睡得比往年要少很多，经常赖在应渊屋子里的茶室，懒懒地靠着大引枕，边喝茶边吃茶点。
    顺便趁应渊打坐时，悄悄地往他面前一点一点地挪近，偷偷地盯着他看。
    冬日的阳光，从窗外斜斜地投在闭目养息的年轻神君身上，衬得那俊美绝伦的面容越发的令人心动。隽秀的眉骨，浓长的眉，鸦羽般的睫毛，高而笔挺的鼻梁，还有微抿的薄唇……
    她带着隐秘的欢喜，一寸寸反复流连……
    大概是她的目光过于热烈了，应渊察觉到她的盯视，忽地睁开了眼。
    他的眼睛，在阳光下近看时并非纯黑色，而是深沉的墨蓝。不动声色看人时，像是沉默而浩瀚的深海，幽暗而深邃。
    青宸的心猛地一跳，连忙垂下目光，手上忍不住揉了一把趴在自己腿上睡觉的腓腓，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应渊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然后慢悠悠地问：“小乖，怎么又盯着哥哥看？”
    青宸缓了一口气，这才抬头，带着些微俏皮的笑：“因为哥哥长得好看啊。”
    她的神态自然，语气像个孩子似的天真。应渊没有多想，抬起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照照镜子。”
    青宸：“嗯？”
    应渊道：“小乖长得更好看。”
    青宸心里一甜，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她望着应渊柔和的面容，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把快到嘴边的问话给咽了下去。
    应渊缓缓站起身，青宸也抱着腓腓跟着站起来，走在他后面。
    应渊站在窗口，望着外面的花园。青宸也站到他身旁。通过花园，举目远顾，遥远的不妄海，海面波光粼粼。
    “怎么最近睡得少了？”应渊望着远处的海面，问道。
    青宸老实地回答：“哥哥在家，舍不得睡。”
    闻言，应渊忍不住笑了一声。
    他的声音清润，笑起来像清风拂过山涧，柔和低沉。
    青宸侧眸盯着他好看的侧颜，又有些出神。
    应渊转身，瞥了一眼仰头望着自己的少女，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温声道：“是哥哥不好，这些年陪你的时间太少了。”
    从十三岁将她带回不妄海，如今她已经快满十七了，匆匆四年，两人相处的时间却极短。
    “没有，哥哥已经很好了。”青宸道。
    她常常呆在无极山，难得在冬季回不妄海，也总是因为冬眠，大多数时间都睡过去了。而应渊有他自己的事情忙。但是，稍微有空时，他还是尽量陪着她了。
    “既然不睡，那带你出去走一遭吧。”应渊道。
    青宸仰头笑着回答：“好啊。”
    只要是跟着他，去哪里都好。
    -
    应渊又带青宸去了人间界。
    这三界六道，四海八荒，没有哪里比人间界更热闹。
    二人敛了周身祥光，仿佛普通凡人一样，走在人间界的街头。因为两人容貌过于惹人注目，应渊还施了法术，在外人眼里，他们混入大众，让人过目就忘。
    云泽界，云湖城。
    在城中最出名的酒楼饱餐一顿，又去城中最高的九重楼订了最顶层相邻的两间房，青宸跟应渊去逛了云湖城的夜市。
    夜晚的凡间集市，火树银花，热闹非凡。
    云湖城，城内有湖。到了晚间，湖中雕梁画栋的画舫，张灯结彩，客来客往。欢笑声，丝竹声，歌舞声，声声入耳，诉说着万丈红尘，纸醉金迷。
    青宸手里提着一盏莲花灯，亦步亦趋地跟在应渊身旁。
    应渊在路边给她又买了一串糖葫芦，青宸笑着接过，心头又甜又酸。
    这是还将她当做小孩子呢。
    不过，看着身旁一对对擦肩而过的年轻男男女女，不少女子也一手提着花灯，一手拿着糖葫芦或者糖画，她忽然间心里就只剩下甜滋滋的味道了。
    然而，虽然玩得开心，但终究抵不过天性，青宸又开始犯困了。
    应渊看了一眼已经开始满脸迷懵却还在强撑着的青宸，淡淡道：“先回去歇息，明天再继续玩。”
    说好要带她玩很久时间的，倒也不着急。青宸点点头，两人各自回了客栈。
    青宸也懒得费心思用凡间的方法慢慢清洗，给自己扔了一个洁净术，除去鞋袜外衣，就躺下来睡了。
    应渊倒是没睡，在自己房中的桌前坐着，慢慢地喝茶。
    忽地，听到隔壁房间传来异动，应渊眉心微皱。
    紧接着，他猛地起身，推门出去，来到隔壁敲了敲门：“小乖？”
    屋内没有回应。
    应渊细听了一下，里面甚至连呼吸声都没有。他当下再不犹豫，拍门而入。
    门栓应声折断。门开了，冬夜寒凉的晚风从房间内吹来。应渊扫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床，再看着床畔搭着的少女的外袍和大开的窗，心神顿时一凛。
    身影一闪，迅速从窗户穿过，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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