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书房的房门再一次被关上后,简荣光看向简宁的神色更加复杂了。
简宁倒是不为所动,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过了好半晌,简荣光才哑着嗓音开口:“你赢了,你想要什么样的奖励?”
先前在楼下客厅的时候,简宁说简夫人觊觎简家的地位和权势,所以才对简荣光百依百顺,而简荣光怎么也不相信,认定简夫人与他的结合是因为简夫人对自己的崇拜和爱意。
两人僵持不下,简宁便与简荣光打了个赌,赌简荣光如果带着简宁进入书房,那么简夫人会不会觉得自己手握着的权势受到了威胁,从而上楼来偷听情况。
根据现在的结果来看,事情的发展不言而喻。
这结果,对于大男子主义的简荣光来说实在是太过难以接受,所以,简荣光在询问简宁需要什么奖励的时候,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简宁眯了眯眼,然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我希望,简承誉可以去道歉。”
“道歉?跟你吗?”简宁这话的跨度实在是太大,简荣光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立刻下意识问道,“因为他与你母亲一唱一和,说蒋家的事情,主要责任在你?”
如果是这件事,简荣光虽然会答应,但是对简宁的态度也会冷淡上不少的。
毕竟一个只争一口气不惜跟家里两位长辈摊尽底牌的人,简荣光并不觉得最终会有多大的成就。
但是,在听到简荣光这么问后,简宁却摇了摇头,说道:“我的意思是,让简承誉去和蒋家人道歉。”
没给简荣光回应的时间,简宁便继续说道:“我不知道简夫人是怎么说的,简承誉又坦白了多少,但是当时我知道的情况是,简承誉挡着蒋奉姣的面,把蒋奉姣放在心尖尖上的人给骂了……骂得还挺难听的。”
如果简承誉把他只是骂了一个不重要的护卫这件事儿,一五一十地和简荣光说了,那么简宁就不能在这件事情上有所隐瞒。
否则两边的信息一对,简荣光很有可能发现自己话语中的疏漏。
所以,简宁得把成城的事情给说出来,不仅说还得添油加醋。
果不其然,简荣光眯了眯眼,看向简宁。
过了好半晌,简荣光这才重新开口,慢悠悠地说道:“可是,承誉骂的人,只是蒋家一个微不足道的侍卫罢了。”
简宁原本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暗自松了一口气。
还好她猜对了,简承誉为了逃避这人,真的把成城的事情给说出来了。
于是,简宁便继续说道:“如果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侍卫,那我们自然不需要做什么,但是,父亲,在简承誉连着被揍了两次之后,您还觉得那只是一个普通的侍卫吗?”
听着简宁的解释,简荣光摩挲着下颌,陷入了沉思。
简宁见状,继续说道:“蒋家挑选保镖侍卫的标准我隐约有所耳闻,那是蒋家直系在十八岁成年后才会进行的仪式,但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蒋奉姣今年才十四岁。”
听到这儿,简荣光一愣,突然便想起了议会里关于蒋奉姣的传闻。
那真的是被蒋家人一起宠着,要星星不给月亮的掌上明珠。
简宁没有理会简荣光的愣神,而是继续说道:“那我斗胆猜测一下,蒋奉姣能够在十四岁甚至更早就拥有专属的保镖,无非就是两个原因:第一,蒋家人宠爱蒋奉姣到了能打破蒋家规矩的地步;第二,蒋奉姣自己喜欢那个保镖,所以也愿意为了他跟家里人提出要求。”
而这两点结合起来,便意味着,简承誉得罪成城,就是变相地得罪了蒋奉姣。
至于得罪蒋奉姣究竟有什么后果……这不需要简宁多说,简荣光自己都能够想象到。
过了好久,简荣光才抬眸,看向简宁:“你跟承誉的关系已经好到这个地步,替他把所有的利害都分析完了?”
那为什么当时不在蒋奉姣面前护着点儿简承誉?
简宁摇了摇头,两步走到简荣光面前站定,诚恳地说道:“并没有,当年简承誉怎么欺负我的,我都记得。”
“那?”简荣光眯眼,心中对简宁的话倒是信了几分。
简承誉当年是怎么欺负简宁的,简荣光虽然忙于工作,但多少也有所耳闻。
拳打脚踢那都是小事儿,简承誉甚至还会拽着简宁的头发满客厅乱窜,嘴里嚷嚷着“大马拖车”。
简宁继续说道:“我不是为了简承誉,而是为了简家——简承誉惹恼了蒋奉姣,蒋家人自恃身份,也不会对着一个几岁的孩子出手,所以他们一定会打压简家,从而给简承誉一个教训。”
说到这儿,简宁顿了顿:“再怎么不喜欢简承誉,那我也好歹是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说得好!”简荣光立刻出声夸奖,“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承誉能有你一半明事理,那就好了。”
简宁垂眸,没有继续说话。
有些时候过犹不及,简宁那句与简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算是钉在了简荣光的心尖尖上,这对于把简家的权力和荣耀看得比什么都重的简荣光来说那就是高山流水觅得知音。
无论再多说什么,都容易打破简荣光如今这慷慨激昂的情绪。
果不其然,看简宁站在一旁没有再说话,简荣光便立刻上前,拍了拍简宁的肩膀,说道:“这件事儿,我会安排的,简承誉确实太不懂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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