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很是轻微的声响,在这安静的空间内却显得十分清楚,只是门却没有被打开,
“好像是从里边被反锁了,家里有备用钥匙吗?”他问。
祁母使劲点头,“有,我这就去拿!”
祁父十分着急,连声问:“黄大师,我儿子会没事吧?请您一定要救救我儿子啊,给您的酬劳我愿意翻倍!”
黄大师安慰他:“您放心,我一定尽我所能。令郎手里有我给的符,支撑个一时半刻肯定是可以的。”
只是不知道那东西,到底来了有多久了……想到这,黄大师也是心中着急。
很快的,祁母就把钥匙拿来了,这门从里边被反锁,在外边用钥匙也是能打开的,可是钥匙插进锁眼,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怎么扭都扭不开,完全打不开门。
黄大师贴在手心的黄符边缘已经化为了飞灰,黄符正在逐渐被腐蚀着。
“玉民!玉民!”祁母忍不住高声朝喊起来,“你在不在屋里,你在不在啊?你应妈妈一声啊!玉民——”
屋内。
粘稠的阴气宛若活物,在屋里缓慢的流动着。
红色的绣花鞋踩在实木的地板上,她就站在窗户那里,静静的朝屋里看着。
一道微胖的身影坐在床上,他的手从脑袋旁边伸到后边去,手臂扭成一个很奇怪的姿势,仔细看,竟是生生转了一个方向,就像是背后站在一个人,朝着他伸出来的另一双手。
而这双手中正抓着一根麻绳,麻绳成结,形成一个环,而那个环,刚好适合将他的脑袋放进去,死死的勒住他的脖子。
在黑暗之中,就好像有人在他背后,手里拿着麻绳死死的勒住他的脖子,可是实际上,用麻绳勒住他脖子的却是他自己,他正用着自己的双手,使劲的往脖子上勒。
他自己抓着麻绳的手不断的用力往上勒,脖子不受控制的往上扬,苍白的脸上露出灰败的色彩,青紫的颜色从脖子处开始往上蔓延着。明明是粗粝的麻绳,就像是最可怕的利器,勒破他的皮肤、他的肉,更深的往里“割”取。
“玉民——”
祁母凄厉的声音从外边传进来,祁玉民有些翻白眼的眼珠子微微一动,抓着麻绳的手也忍不住送松了几分。
他的嘴唇无声翕动,“妈——”
“玉民!”祁母泪如泉涌,身体摇摇欲坠,被祁父抱住,安慰她,“没事的,没事的,有黄大师在,玉民一定会没事的!”
黄大师拿出自己的铜钱剑来,脚下踩着独特的步法,而后猛的往门上一刺,“给我破!”
剑尖带着一点米粒一般的光芒往门上刺去,但是在距离门一指宽的距离之时,剑尖就像是没入什么粘腻的东西之中,被绵绵的力道吞噬着,却再难以往前有所寸进。
黄大师心中一狠,咬破指尖,往剑身上一抹。
“日曜之辉,驱邪除秽!”
剑尖那点米粒一般的光芒瞬间变大一倍,成为了珠玉大小的光芒,如日光一般明亮温暖力量立刻将门上的阴晦之力破除,无形无声的力量散开,门上那股阴冷力量大减。
趁此机会!
“去开门!”黄大师吩咐祁父。
祁父闻声而动,立刻冲过来,一只手抓着门把手,一只手握着钥匙往一边扭去。顿时,只听咔嚓一声。刚才还一点都动弹不了的钥匙轻而易举的酒扭开了锁,祁父双眼一亮,另一只抓住门把手的手也一扭。
门开了。
一扇门像是隔开了两个世界,门才打开,一道阴冷渗骨的凉气便扑面而来,一瞬间祁父简直觉得自己是打开了一个电冰箱,但是这种凉气又和冰箱的凉气不一样,它更加刺骨,拼命的往人骨头缝里钻。
屋内没开灯,窗帘又拉得严严实实的,里边一片漆黑,像是能把人给吞进去。
“黄大师……”祁父扭头看黄大师。
黄大师的表情有些不好看,刚刚仅是破门就让他破了手,失了指尖血,这鬼肯定是不好对付的,而且这卧室里鬼气森然,已经有自成一域的迹象,他现在真要贸然冲进这卧室里,说不定连他人都要栽在这里了。
“祁先生,你先别进去,救你儿子的事情,我们先从长计议。”他开口说。
祁母道:“黄大师,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儿子还在里边了!”
黄大师面露无奈,道:“祁夫人,不是我不愿意救你儿子,只是照目前的情况看来,这女鬼实力强大,贸贸然进去,非但不能把你儿子救出来,说不定连我们都要搭进去……在进去之前,我们得再想想更妥当的法子。”
“……可是,等你想好法子,我儿子还活着吗?”祁母质问。
“……”
黄大师舔了舔嘴唇,道:“这个,我给你儿子的几张符,应该能暂时保护他一时吧?”
说是应该,可是他的语气却充满了不确定。
祁母怒视着他,祁父道:“黄大师,我们家请你来可是让你救我儿子的,你收了钱,可不能这样不办事啊。”
黄大师讪讪,道:“这个,是我学艺不精,回头我把钱还给你们……你们也不要怪我,我这也没办法啊,我总不能为了救你儿子,反倒把我的命也搭进去了吧。”
他这人没有别的优点,就是惜命,这总不能明知不敌,还要硬碰硬吧?这也是为什么他还能安安稳稳活到现在的原因。要知道他们这一行,说不定哪天就碰上了实力强大的妖、鬼,要是不惜命,说不定哪天就死了,不惜命也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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