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读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想听他的声音,像要把暌别六年的时光一股脑补回来似的,怎么听都听不够。
周隐事事顺她意,也乐在其中。
但今晚,明显情况不同。
“不缠”两个字,像是加重了心里某种不爽的情绪和不安,周隐揉了揉眉心,似压着某些难以名状的火,沉声说,“我没事,别管我。”
陆北柠被他说得一哽,呐呐哦了声。
空白两秒,两人心思各有不同。
陆北柠猜他是在那边遇到不顺心的事,懂事地安抚他,“那你照顾好自己,要是有事,记得和我说。”
周隐心软成一滩烂泥,低低回了句,“有事,现在就有。”
话落没几秒。
助理就把车稳稳停到“乐可咖啡”门口。
那边陆北柠略显意外地问他什么事。
周隐推门下车,目光紧锁着在咖啡厅里一边接他电话,一边在前台整理的姑娘。
随着门口一声清脆的风铃声,那道穿越千里逆风而来的高拔身影推门进来,如一抹泠月疏辉,重重击在陆北柠心上。
男人笑如谦谦君子,舒雅好看却又挂着一丝顽劣的痞,嘴角涟漪也盛着脉脉温情。
陆北柠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惊喜,一时间如同情窦初开的小姑娘那般手足无措地捂了捂嘴,眼睛也睁得奇大,“你不是在帝都吗,怎么回来了?”
她声音压得低而惊喜,奈何周隐太过打眼。
只是清风明月地站在那儿,就吸引住店里女客人的目光,更别说就在旁边一直看着的宋行舟。
陆北柠眼里哪还有其他人,匆忙从前台窜出去,一只手拽着周隐就往外走。
等到了户外,也不管屋里那些好奇的目光,一头扎进他的怀抱。
明明只有几天没见,那股想念劲儿却像是隔了好几年。
周隐怕她冷,单手搂着她,一边把外套脱掉,披在她身上。
陆北柠嗅着他身上凛凛清冽的气息,仰头问他,“你怎么回来了。”
周隐搂着她的细腰,目光不经意地和隔着落地窗的宋行舟微妙触碰一瞬,继而低头看她,狎昵的嗓音意味深长,“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陆北柠心脏砰砰,顺着他的套路,“假话?”
男人轻佻勾唇,哦了声,“假话就是想你了。”
陆北柠眼睛一瞪,不满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周隐印下浅浅的吻。
像个短暂的安抚,陆北柠唇一抿,揪着他的领子,凶巴巴地说,“那真话呢?”
“真话啊。”
周隐看似漫不经心,眼底的情绪却浓郁几分,俯身用鼻尖蹭了蹭她的,“真话就是,我醋了。”
“……”
“柠柠,我吃醋了。”
每个字的发音像是踩在陆北柠的心弦上,迸发出意想不到的灵魂冲击。
直到陆北柠被周隐从咖啡厅带离,上车狠狠吻着,都没明白他为什么会吃宋行舟的醋。
原因就单单只是宋行舟在照片里那一抹隐约的身影?
陆北柠不理解,在推开他的空挡,呼吸湍急,揪着他的衣领解释,“我跟他真的就只是很好的朋友,当初我也是靠他赏识才——”
后面的话被周隐再度堵上,化作弱小的呜咽。
就这么被男人修长的手钳制着,又一轮深度索吻,直到胸腔里那番积压的醋意彻底平歇,周隐才放过她。
但这只是个开始。
周隐捏着她的下巴,哑着嗓音问,“不是说要弥补我,嗯?”
耳根温度直烧到天灵盖,心里的小兔也疯了一样蹦个不停,陆北柠宛如灵魂出窍,先是浅浅点头,跟着又敞开心扉,直视自己对他的渴望,再次点头。
“……弥补。”
这一句,如同恩赐与赦免。
周隐倒是毫不客气,直接甩开助理,把陆北柠带回盛世豪庭,又在上楼的时候,堂而皇之地带陆北柠在楼下超市买了两盒。
看他做这一切的时候,陆北柠就像一个不敢多嘴的小学生,面色羞赧地任他牵着。
等到了家里,依旧是灯也没来得及开,就被周隐打横抱起来,丢到柔软被面上。
是比上一次还要湍急的掠取,沉抑太久太久,急于把所有沸腾的情.爱都用行动向她诉诸。
那是突破六年枷锁的痴狂与放恣,无力抵御,只能节节败退,束手就擒,灵魂也在那一刻碰撞,糅合在一起。
周隐嗓音漂浮,在她耳边沉冗缠.绵地亲,“那一车的玫瑰,是宋行舟打算送给你的。”
陆北柠唇线绷紧,不明就里地蹦出字眼,“什么玫瑰……我不知道。”
“雨夜,车祸。”
周隐把妒忌和占有用行动发挥到极致,“我都看到了,他喜欢你,他曾想和你表白。”
陆北柠被他抱起来,鬓间渗出细密的汗。
像乘着一搜松碎的小船,颠簸又摇摇欲坠地徜徉在海洋之中,等待潮汐起落。
思维也像被打散的奶油,被钳制在当下,甜蜜却又不知今夕何夕。
到后来耳边就只剩周隐一声一声,加重的气音,“我不要你看其他人。”
“……”
“你只能是我的。”
“……”
“也只有我能爱你。”
爱意混着酸涩,从这些看似本能的情话渗到骨子里,也渗到陆北柠飘飘忽忽的梦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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