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胜男放下茶杯开口道:“合则两利,王上既看得起,盛岚焉敢不从?只是盛岚有一盾士,奴隶出身,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曾答应过助他脱籍,可如今国破家亡有心无力,不知,王上可否降恩让盛岚言而有信?”
梁王放了心,点头又恢复了初见时的不羁魅惑,对她笑道:“这都是小事,刻意做也不好,等有机会赦了便是,表妹既是同意了,你我日后便是夫妻一体,你答应的事便是我答应下的事,何必如此客气。”
正巧这时有侍从来报晚宴已经备好,请两人移步,胜男几乎被他调戏了半晌,自觉很是气闷,便故意在起身时靠近他耳边小声说道“哪里,逸儿这般美貌,盛岚欣喜的很,只是您总是这般勾引,我若按捺不住想为我王生下后嗣可如何是好?”说罢看着梁王瞬间僵硬的嘴角,心中暗笑,只觉这半天的郁结都散去大半,站到一旁,等梁王反应过来当前移步,这才带着愉悦跟在他身后去了
第十六章
夜宴
这世界没有桌椅,宴请也是分餐,像在青楼里当中一大案众人围而坐之的状况多是私下里,却难登大雅之堂,因为在正式场合被看作近而不恭,是不会出现的。都是像现在一样,一人一方小案,摆着小碗主食与几种多是煮蒸制成的配菜,即便已算是一国的最高水平,因条件限制也寡淡无味,甚至及不上现代街边用众多调料做出的小炒。虽然胜男也在尽力习惯,但如果不是为了饱腹也实在没有多加品尝的欲望。何况此时在场的众人也确实不是为了吃。
胜男默默尝着面前清淡的炖菜,不时看看面前严肃的安平君,俊美随意带些不羁的梁王,以及似乎还有些茫然若失的盛煜。除了安平君在晚宴开始时面无表情的说了几句客气话,这顿饭气氛竟就这样一直沉默。若说安逸安平的表现还算正常,盛煜就似乎真的有些不对了,难不成真是看见自己触景生情想起老情人了?胜男带着些恶趣味的在心里揣度,不知他是否会如梁王所说,一会便想起来给他儿子立后成婚。正胡思乱想着,侍人突然禀报大夫安思怀求见,盛煜一愣神,皱起了眉头,还未来得及说什么,门已打开,那安大夫似已直接进来了。
胜男一眼看去便发现也算熟人,正是在梁王殿外看到的那位面容娇美的黄衣少女,只是此时换了一身赭色衣袍,比下午见时显得多了些稳重。胜男直觉的便知蹊跷,向梁王看去,发现他在那安大夫恭身行礼时微笑着向自己投来了一满含深意的一瞥。只是等安思怀一起身梁王便将目光收了回去,继而满面笑意的注视着厅下的安思怀,温言让她起身,任谁都能看出梁王见到面前之人后极为高兴。
胜男挑挑眉,看着梁王的这番做作,似有所悟。再看向那安思怀,似乎因梁王的注视有些羞涩,却又有压都压抑不住的喜色露出来,带些痴迷的看着梁王妖艳的面庞。
两人正正深情对望,情意绵绵之时,盛煜的眉头却皱的更紧了,不悦开口道:“思怀,这是家宴,你怎的这般擅闯?”
安思怀回过神来,不舍的转向了盛煜,行礼说道“思怀自小听闻晋国八殿下君子之名,得知王上与您设宴款待,迫不及待想与八殿下相识相交,冒犯之处请您恕罪。”
胜男无奈的起身谦让几句,心中默念,真是找不出更假的借口了,说什么想见我,既然这么迫不及待,你倒是先看我一眼啊!
“父亲,思怀乃昀阳君之女,论起来也与表妹沾亲,这家宴她到了也不算失礼冒犯。”这是梁王迫不及待的为安思怀开脱了。
安思怀听了这话也不理盛煜反应如何,当即转向梁王谢过了,因心上人的维护,看着梁王更觉喜悦,眉眼都笑得弯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的身份,难怪了!胜男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互动,瞟了眼一旁盛煜越来越不善的面色,不禁感叹,真是嚣张,还好这安思怀是昀阳君的女儿,否则早已活不到现在了吧,将敌人之女迷到这般地步,梁王在这方面的本事真是不容小觑!
或许是顾及安思怀母亲的身份,盛煜虽眉头越皱越紧却并没有对她们发难,而是开口说道“既是如此,坐下吧。”
因着这变故,盛煜也似是清醒了过来,不再回忆,对梁王说道:“逸儿,你为王也快十年,至今未婚,还是该早立王后,生儿育女才是大事。”
来了!胜男心中一动,看向安思怀,果然这女孩听了这话瞪大了双眼,忙抢在梁王前面开口道:“怎忽然提起立后之事?王上这般地位风姿,诸国里又有谁堪为王后?”
盛煜并不理她,而是看着梁王继续说道:“你表妹盛岚素有贤名,幼时便名传诸国,又是晋国王女与你年纪相近,与之成婚算是最合适了。”
安思怀一愣,转头看向梁王,见他面露惊讶,却一言不发并未拒绝,不禁有些急躁,犹豫一下还是忍不住的站起来高声道:“不可!”
盛煜这才看向安思怀,面色不悦,一直沉默的安平君也淡然的看着她,面露询问之意。安思怀感受着众人目光似不知说什么好,有些无措,片刻突然说道:“盛岚乃亡国之女,怎能为我大梁王后?”
盛煜怒了,抬手拍下桌案,喝道:“我如今也是亡国之子,大晋遗民,是不是也该自尽明志,免侮我大梁之名?”
“王父恕罪,思怀焉敢有此意!只是盛岚非我王良配!”安思怀刚刚话一出口便也觉不对,忙请罪解释,只是到底不愿让此事定下,一阵不安,片刻似想到什么一般平静下来,看着盛煜,掷地有声道:“总之,此事不可行!便是母亲也不会同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