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男觉得自己的神志越来越模糊,这可不是个好现象!胜男有些混乱的想着,那个男人说的小镇怕是早就过去了吧,虽然自己走的是北方,但一个小镇罢了,自己差之毫厘或许就和它擦身而过了也说不定。也不知道爷爷现在怎么样了 ,虽然那老头常常扯着嗓子骂自己没用,即便给她取名叫胜男也绝对比不上男孩,都是因为自己的出现让他再没法有个孙子……但在得知自己身患绝症时,那样的铁血硬汉却是为她偷偷的红了眼眶,甚至比她更明显的迅速消瘦。
胜男嘴角露出微笑,自己那时是有多傻啊,还为了爷爷的话暗自垂泪,赌气的事事逞强,考上其实并不愿上的军校,只为了让爷爷承认一句自己并不比男孩弱,是真的可以胜男的。自己是不是要死了?也不知道死后是不是能回去再看那老头一眼能不能劝那老头子一句让他不要伤心,再等等说不定爸妈还能真的给他生个孙子出来……
胜男眼前一片漆黑,她觉得自己撑不下去了,摇摇晃晃的停下了脚步,靠着一棵树坐了下来,闭上眼失去了知觉。
等到醒来,她发现自己躺在地上,不,确切的说是躺在几块木头上被拖着前进。是被人救了吗?胜男努力的抬起了头却只看见了一个背景,像是个男人。
“阿爹,这个方士醒了!”身后传来了稚嫩的声音。前方的人放下绳子转过身来,确实是个男人,四十多岁的样子,面目憨厚,看着她笑道“你醒了,我和虎子刚在树下头发现你的,你现在怎么样?”
胜男坐起来“好多了,多谢这位大哥,我从大兴城过来,怕是走岔了,这几天一个人影都没见着。请问大哥如何称呼?”
“大兴?”男人语气有些沉重“那的人都差不多绝户了吧,妹子是从大兴逃出来的?真是不容易,妹子叫我王强就行,这仗打了快十年,孩他娘就是让征兵过去打仗死的,虎子有个姐姐也是一样,我娘怕再这么下去男的也得征去卫营送死,就让我带着虎子到这老林里头避避。现在虽说这国灭了,倒也好在不打仗了,咱们也能安生种地,过过日子!”
胜男有些诧异,被他迥异与龙骑卫兵士的说法弄的不知该说什么,原来这里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是那般刚烈的,普通百姓对国家的归属感也并没那么强,只要能好好安生活着,并不非常怎么在乎是不是亡国?
王强看她不说话接着说到“看妹子的衣服从前怕也是大家出身吧?唉,想开些,到这地步了,能活着就算不错,你再倒下歇会,前头不远就是我跟虎子住的屋子,咱们先到了再说!“说着便提起绳子打算接着向前。
胜男有些不安“不用了,王大哥,我好多了,也能自己走。”
前面的人却并不停手,一边走着一边说道“崩逞强,你们方士虽是厉害,可要论力气就比我们男人差的远了!今虎子还逮了只鸡,等回去炖个汤给你们补补!”胜男扭头看着一旁的男孩,十来岁的年纪,看胜男看他有些腼腆的笑了笑,举了举手里五彩斑斓的鸡“嗯,这鸡可肥了,炖的汤最好喝!” 胜男想起了家乡与他一般年纪的表弟,便笑着夸赞“嗯,虎子真有本事,我可得多谢虎子!”虎子脸有些红,不好意思的跑开了。
两人的屋子确实很近,不过一刻钟便到了,胜男忙起来再次谢了,到让王强有些生气嫌她太过矫情。这是所木屋,放了些简单的生活用品。王强到放下东西简单清洗一番,为她端了杯热水便去熟练的杀鸡生火煮饭,许是动作娴熟自然的缘故,胜男竟也未觉得违和。她本想上前帮帮忙却发现自己实在不会使用这原始的土灶,炒菜什么也并不擅长,不禁有些讪讪。
王强倒是善解人意的只让她帮着洗洗菜,笑着说道“妹子也别不好意思,你们高门里方士干不惯这些也不奇怪,就是我们种人家,虎子他娘也不怎么会做饭。妹子算是不错的,也没看不起我们这些穷苦人。”
胜男笑着“我也不是什么富贵人,有什么看得起看不起的,大哥就一直住在这吗?平日里都吃什么?”
“种些菜,我也会打些野鸡野兔,等贸市的时候去换点吃的用的,如今不打仗了,我打算过些日子带虎子回家看看,我那老娘年纪大了,御术也不大中用,我得回去看顾着些。妹子呢?有啥打算不,还有没有亲戚朋友能找找?”
胜男想着贸市,顾名思义应是市场的意思,自己也得去趟买些东西便开口道“没什么打算,国破家亡先四处游荡罢了,不知贸市下次开是何时?我想去添些东西。”
“每月十七开始,后个就是了,你还是再等一天与我们同去的好,妹子的钱可足够?一个方士独自行走可不安稳,不若去雇个盾士来,也稳妥些。”男人手下不停说着。
胜男答应着,虽不明白盾士含义但也不敢问,只想着到时自己多听多看些自然会懂。当晚三人用了晚饭,条件有限,王强也只是为她准备了块木板铺了铺盖便算床铺了。胜男并不在意反而很是感激,毕竟这也算她到这里以来睡过的最好的地方,已经够满意了。
后日凌晨刚过,虎子便将她叫醒准备,说贸市离此地距离不算近要赶早出发。胜男没什么东西便只是清理一番,帮着王大哥收拾包裹放到一木制的独轮车上,因为要回家的缘故王强基本将这木屋里能带的都带的差不多,将车子堆得几乎看不见前路。走到天色完全亮起之时才到了贸市,王强父子趁着还早找了处地方将菜蔬与一些兔皮狐皮之类放出来等着换些钱物。胜男想多了解下这地方便和两人暂时告别先转这贸市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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