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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先生……”
    曲珦楠心被猛地提起来,扔下蛋糕盒子就蹬蹬蹬跑着下了楼。
    推开门,眼睛先是四处转了一圈,发现没有人。
    谭霜从里屋出来,“奶奶不在家……”
    “啊?”
    “是真的,我屋里都看遍了。”少年颓废又慌张地靠在墙上,“不在,她去哪了?这都几点了!”
    “别急,我去你屋里拿手机,你再喊喊,是不是去邻居家了。”
    谭霜不肯放心地又钻进去找了一圈,曲珦楠几步上了楼,他拿着新换的钥匙,捅进锁孔,楼下那人一声一声的呼唤让人头皮发麻。
    “她晚上从来不出去,我去外面找找。”
    “奶奶!”
    风声卷着叫声飘去了外面,在这排略显拥挤的居民楼四周回荡开了,在二楼,曲珦楠看见已经有人家亮起了灯。
    他在床底下找到了谭霜换下来的裤子,屏幕裂开几道缝的手机没电了,他又找来了充电线,只盼着能早点打开它,能看一眼消息也行。
    “大娘……不好意思这么晚,我是霜儿,我奶奶在您家里吗?”
    曲珦楠又趴回到窗户边。
    楼下的声音听不清,女人的动作却能看清,她拽了少年几下,又惊又急地说了几句什么,接着就把谭霜拉进了屋里。
    “你跑哪里去了,你家老太太被送走了大半个钟头……”
    “家里座机打你电话没有现在快点去,警察应该也在那边,大娘和你一块去看看吧诶,诶这孩子!别着急!你叔跟着一块去了……”
    警察?
    警察怎么会突然来他家?
    半个多小时前,几个邻居看见有警车开进他们小区里,然后没过多久又来了救护车,外边修路,救护车开不进来,是屋里的几个人抬出来了谭奶奶。
    不是急病,老太太身体一向硬朗,也不是意外出的状况,几个中年妇女不知情,家里有男人的都赶去帮忙了,一打听才知道是老人家是急火攻心。
    警察们打了电话:“老人家的孩子电话不通,还有其他联系人吗?”
    没有了吧……几个女人纷纷摇头,“娃儿平常和老太太住着,没见过有其他人回来看过。”
    “孙子昨晚就出去了一天也没回,平常也经常跟一个小孩儿出去玩,不知道俩人是不是在一块,他之前也经常出去。”
    关键时刻,居然没有人能够联系得上。
    两个警察开着车,又走了,留下周围的人们窃窃私语。
    “是哪个老谭家原来那……那两口子,好久没回来了。”
    “霜儿的爹妈,可不是……”
    “听说这回是孩子的爸……”
    作者有话要说:  #.果:我遁了x【抱头逃跑】
    第129章 【一百二十九】
    “病人今日下午病情突然加重并于手术中心脏骤停, 抢救无效,于晚间8时42分宣告死亡……”
    领头的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闻言, 点点头:“派人联系家属吧。”
    病房里不断有人进出, 很快盖着白布单的人就被推出来了,边上立着几个年轻一些的便服警察, 看见以后不约而同地往旁边靠了靠。
    他们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场景,这样的职业出生入死实在是常态, 对自己都已经不会过度在意, 何况那只是一个病人。
    生老病死, 人之常情。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雪白的墙壁被头顶灯光打得连阴影都看不见, “手术中”的灯已经灭了,有人留守在原地,有人已经着手去做接下来要处理的事情。
    外面已经完全黑下来。
    “去看看吧。”
    男人摘下了帽子,拍拍坐在走廊里的少年的肩,得到一声浅浅的“嗯”。
    那男孩子抬起头来, 男人道:“你叫谭霜对么?”
    “嗯。”
    男人了然,扶起他带着往前:“走吧。”
    安静的屋子里空荡荡的,门被推开,少年最先走进去,陪同他的人打开了灯。
    担架病床,那人的一只手没被盖严,手指露在外面,身下的床单将它衬得粗糙, 暗淡,毫无血色。
    谭霜在小木凳上坐下来,那看起来像是专门为来探望死着最后一面的家属而准备的,医生担心他会害怕,犹豫着不知要不要留他自己一个人呆在这。
    “你是他什么人?也是家属之类的吗?”
    外面有人这样问,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们把那个孩子也放了进去。
    曲珦楠脸色煞白,看见里面的场景后,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靠,靠在了门上,“霜儿……”
    “小孩他妈妈呢?”
    “马上到了吧,在来的路上。”
    “这俩还是兄弟?可怜见的……”
    谭霜没回头:“你先回避一下吧,我马上就出来。”
    他语气很平静很平静,外人来看几乎有些平静得过头了,那双眼睛里都毫无波澜。
    等到屋里终于只剩他一个人的时候,谭霜终于从短暂的失神中缓了过来。
    曲珦楠在外面抱着臂蹲下,脸被挡在阴影里。
    屋内,很久没传出来其他的声音。
    谭霜不能相信,他也不敢相信,床上那个人,那个已经没有了呼吸和心跳的人,失去下落不知多久了,现在居然离他如此之近。
    但却是以这样的方式。
    这太突然了,他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以至于听闻这人死讯的时候他都没办法感到悲伤或是别的什么情绪,他整个人好像坏掉了,变成了一个在他人眼中毫无感情的,冰凉的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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