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逸是何等的机灵,立马就瞧出了某些不可言说的内幕,指着面前的帅哥就嚷嚷起来:“这人!我有印象了,这就是他们班那个第一!老谭,说,是不是就这货欺负的你?”
“嚎嚎嚎,你叫唤啥呢?”帅哥身后的矮胖男也站了出来,“谁欺负你们平行班的人了?咋这么能耐啊?”
“就是他欺负我们老谭,你丫不敢承认?!”
“扯淡么!你是哪来碰瓷的?找削吧你……”
“操。”眼看场面即将失控,老龟放开了谭霜就要去助阵“干他!”
平行班守则第一条:一言不合就斗殴。
没了俩人的支撑,谭霜就像株没了墙爬的牵牛花一样,软绵绵地就要往下出溜。
“你怎么了?不舒服?”跟着来的人都上前吵架了,男孩有点不知所措地要去伸手扶他,谭霜被这帮人叫唤得头疼,想开口解释又忍不住难受,嘴唇微颤着一张一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早上屁股被烫的疼,现在肚子里搅得疼,一直到现在那是浑身都疼,抬眼看了男孩一眼,突然微仰着脖子停在了半空中:“……”
咕噜噜,咕噜噜。
喉头一开,从昨晚就乱七八糟吃下去的东西积攒已久,开闸一样地往外涌出,势如破竹,排山倒海。
谭霜长这么大,第一次当着自己好哥们和一堆陌生人的面,把胃里的东西稀里哗啦地吐了个痛快,那些消化的没消化的,就那么明目张胆地汇集在他脚底,越积越多,根本停不下来。
在他呕吐之前就把他稳稳接在怀里的男孩愣了:“……”
“我……操……”他呕吐的动静太大,那两个凶神恶煞的男生惊了,连吵架都忘了吵,石化在那里看着谭霜猛吐,冷汗一直冒到脚底板。
这几个人长这么大,也是第一回 看见一个人吐东西吐得这样惊天动地。
这他妈得是吃了多少才弄成这样啊!
“你,你,曲珦楠,你自己搞成这样可和我们没关系啊。”男生们冷汗津津地萎了,准备撤退,“咱们的事,下午再说!你先赶紧送人上医院吧,我们先走了!”
“妈的,就这怂货!”霄逸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指着那俩人难以置信。
“你们让曲珦楠送吧!他有车!”两个男生屁滚尿流地跑了,怂就怂吧,这几个家伙,实在太恐怖了!
谭霜压根没听见他们说了啥,他抱着男孩的胳膊,吐的很忘我,忘我到人都走没影了,他才擦擦嘴颤悠悠地自己站起来。
下一秒,他就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太丢人了。
谭霜在医院的病床上醒过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我要装死,谁都别拦着我,让我回家,我再去上学我就是孙子。
头顶上挂着的玻璃瓶微微晃悠,里面还是满的,看样子刚装上去没多久。他低头瞅瞅自己麻得不行的手,险些又是一口老血喷出来:这是哪个不长眼的还给他绑了个小空药盒啊!
“嘿,你醒啦!”屋外弹出个脑袋瓜来,是霄逸,“感觉好点没?”
“过来给我把小盒拆咯。”谭霜有气无力的挣扎。
“啥小盒?”霄逸溜进来,看看病床上的人,也喷了,“哟这是谁给我们霜儿绑的?哈哈哈哈哈乖宝宝别乱动,小心再鼓了!”
要不是肚子疼得实在没劲儿,谭霜真想抄起枕头就把这个傻逼按在病床上捂死。
“再贫自己跳楼,老龟呢?还有那个谁,他呢?”
谭霜说的是失去意识前听到的叫那个名字的人,霄逸笑够了,抹抹嘴一屁股坐上了床,“早走了,人家下午不上课呀?也就你爸爸我舍了命从这陪着你,还好你不严重没胃出血,不然我还得给你家长打电话过来签手术单呢。”
“你别给我奶奶打电话!”谭霜一听就炸了,要从床上蹦起来,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谭奶奶。要是给她老人家知道自己没上学在医院里挂水,指不定回来怎么念叨他。
霄逸把他又一把裹进被子里:“老实呆着吧,人家曲珦楠已经给你交完费安排到单人间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诶你还真甭说,一班里倒是真有懂事的,不像那俩怂货……这位小哥看上去人还可以,要不是他骑车给你驮过来,你早死在操场上了。”
“曲珦楠……”谭霜嚼着这个名字,觉得莫名有点熟悉。
“不记得了?就是上回考年级第一的那个,校大会表彰的天才啊,才转来没半个学期。你不放假前还说要单独和人家切磋切磋嘛。”
谭霜细细一想,发现好像还真有这么一回事,高一期末考他考得还不错,没给平行班的七十五口同窗加老师丢人,一个没把持住有点上天,借着酒劲要找人家一班的一哥切磋技艺,醉鬼抽风的场面就别提了,幸亏当时曲珦楠也不认识他,不然今天以后他可真是再也不用来上学了。
想起早晨人家还想着帮他,后来又不辞劳苦驮自己去医院,谭霜有点萌生感动之意,心说我这回回去怎么着也要去找人家正式结交结交。孩子看着还挺乖的,没准还能认个小弟以后开开后门。谭霜摸摸鼻子:“我上午的时候,没有对他干什么特别丢脸的事吧?”
“你是指吐了人家一身呢?还是趴在人家车上哼唧呢?还是被护士姐姐绑了小盒?我虽然一开始没看见,但是我觉得他应该看见了,乖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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