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没毛病吧?
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砸到头上,尤良木愣归愣,却不傻,他没有那种为了尊严而视钱财如粪土的气节,几乎是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哦……好。”
就当是打一份新工好了。
纵使不擅长算术,他勉强也能估个大概,自己大约需要在唐云乾身边呆上个七年,算上利息,顶多也就八年。
总比送他舅去坐钱债牢好多了。
这是非常划算的一桩买卖,他甚至觉得资本家亏了。
至于跟了对方之后要做什么,他心里有分数的,唐云乾总不是缺个司机、缺个清洁工什么的吧,那应该……
就是缺人打发晚上的时间了。
忽然之间,尤良木有点感恩那个素未谋面的妈,遗传给了他一副还不错的皮囊,倒也没多好看,但还算白净,放在人群之中嘛,勉强算是无功无过。
没想到,这竟成了自己从事皮肉买卖的资本,实在是抬举了。
尤良木这样一秒就答应了,唐云乾很是意外。毕竟,尤良木外表看起来不太像是同性恋,反倒像那种木讷的直男。
“就这么答应了?”他问尤良木,“你没什么要问我的?”
“啊......”尤良木想了想,没想到有什么是必须要问的,那就不问了吧。
他摇了摇头,回答道:“没有。”
对于资本家明明能找更好看更漂亮的人儿,却偏偏找了他这样一块无半点过人之处的料儿,在这一点上,尤良木并没有过多琢磨。
有谁中了彩票还会去深究为什么吗?
况且他觉得没必要,有钱人的心思穷人是琢磨不透的,人家看上了就是看上了,没准这位资本家就是口味淡,偏好独特,想尝尝他这种没啥姿色的平庸之材呢。
他这副无知的模样既好笑又呆笨,唐云乾挑了挑眉,“你知道跟了我是什么意思吗?”
尤良木搓搓手,“这大冬天的这么冷,唐老板是把我要回去暖床的呢吧……”
这意思,就是懂了。
唐云乾看着尤良木的眉目,被白色纱布缠了大半,眼角处还有未干透的血渗出来。
但这样的尤良木不显得可怜,反而显得滑稽,像个小丑一样嘿嘿傻笑,还一根一根地数着手指,盘算自己究竟什么时候能把债抵清,没出息透了。
半晌,唐云乾瞥开了眼睛。
似乎,替代品不是那么好找的,但饮鸩止渴,骑驴找马,先找一件廉价的劣仿品用着,也未尝不可。
“在条件上,还有什么问题吗?”他问尤良木。
“条件?”
“对,你可以提。”
在这种可以随意涨价的好时机里,一般人都会狮子大开口,适当给自己提价。唐云乾想,眼前这个贪钱的男人应该不会放过这机会。
“呃……”尤良木仔细想了想,挺不安地问,“我真能值五十万一年?”
唐云乾先是一愣,而后嘴角微微扬起,“嗯。”
站在他身边的冯助则是没忍住,“噗”了一声,抿住嘴笑。
尤良木也没懂他俩笑什么,还沉浸在惊讶里半天没缓过来,喃喃自语:“那我还挺贵的……”
其实这个价格在唐云乾的圈子里算非常便宜了,相当于白菜价贱卖,但尤良木是圈子外的人,自然没有半点要哄抬市场价的觉悟。
但即便他知道均价,仍会觉得自己不值。
不是他妄自菲薄,就他这副干瘪得像菜叶的身体,能值那个价格?就是剁成块儿按斤称也不过万吧。而五十万在他们老家能盖好几栋房子。
他老觉得自己很便宜,反正要比唐云乾开出的价格便宜,于是惴惴不安,有种搞了诈骗的心虚。
从这一刻开始,男人决定对债主言听计从,“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听你的。”
唐云乾缓缓靠在椅背上,瞧着他这副谨小慎微的模样,“替你问过医生了,说你下周就能出院,到时冯助会给你个地址,出院之后的第二天,直接过来。”
“出院后第二天?这么急?”
尤良木没想到,资本家原来是个猴急的人,不过也好,早一天开始还债,就早一天把债还完。
“可以吗?”唐云乾从不强人所难,“太赶的话,可以适当延后,不过最好不要太久。”
“可以是可以,”尤良木轻咳了两声,“就是吧,我如果过去那儿的话,呃,那个交通费……如果离得近,我骑车也是可以的,但还是要问清楚,不然像这种零零碎碎的费用,后续涉及房费分摊之类的,可能要另算是吗……”
哪怕眼前是一个财富远超他想象的人,他还是免不了像在菜市场买菜一样,讨价还价。
尤良木那些穷酸抠搜的心思在唐云乾眼皮底下暴露无遗。男人皱了皱眉,捏着凸起的指节,“这些你不用担心,都由我来付。”
“那洗漱用品……或者要过夜的话,我需要自备伙食吗?”
“……”
“第二天的早餐什么的......怎么解决呢?不吃也可以,但是要饿肚子吧,就未免有点……”
尤良木锱铢必较的个性很惹人烦,跟个婆婆妈妈的账房先生一样,鸡零狗碎的小钱都计较,就差直接问能不能报销。
唐云乾显然是被问烦了,眉头皱得更深。
尤良木察言观色,立马收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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