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三两个男生坏笑了起来。
有女生不高兴地插嘴道:“你们男生怎么这样啊。”
严徊偷偷点点头,也很听不惯这些话,他看了眼佟一心,佟一心低头专心致志地剥着小龙虾,没参与这种谈话。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是渣男。”女孩儿气鼓鼓地又说。
“得了得了,宝贝儿,那我这也太冤枉了,”冯晨是这女生的男朋友,此时赶紧叫停,给他朋友打了个颜色,一个是不想得罪兄弟,另一个他也确实有些冤枉,“我怎么就不是好东西了,我多好的东西!”冯晨脸皮厚,丝毫不惯这话听起来是不是别扭,又指了指严徊,笑嘻嘻地说:“小严更冤,二十来年守身如玉的,还被你骂渣男。”
严徊的性向只有要好的几个朋友知道,他和这个局里的那一批人压根儿不怎么熟悉,大家都只当他从没谈过恋爱,也没多往什么方面想。
严徊十分配合冯晨,严肃又认真地点了点头,朝他女朋友说:“我很冤,我多乖。”然后他用余光偷偷瞟了一眼佟一心,见佟一心还在低头和小龙虾斗智斗勇,赶紧把干净盘子里刚刚剥好的小龙虾肉放到佟一心面前,悄悄说:“我真的可乖了。”
佟一心侧过头,看他好玩,带着塑料手套,把剥好的虾轻轻放到严徊嘴边,像哄小孩儿似的:“张嘴。”
严徊没反应过来,张嘴叼住了小龙虾,囫囵吃了进去。
佟一心看他那副愣样,笑得眼睛一弯,说:“乖。”
严徊从这一个字儿里辗转听出一丝宠爱,耳朵里“呜呜”得喷出蒸汽,脸红得快要和虾壳一争高下了。
“嘤!”冯晨的女朋友被他们这个互动激发了不知道什么魂,激动地捂住嘴,瞪大眼睛看着冯晨。
冯晨也知道自己女朋友平日里都是什么爱好,故作深沉回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点了点头。
女生又激动地“嘤”了一声,目光灼灼地看着严徊和佟一心,完全不记得想和某几个渣男吵架的事儿了。
人都是贪心的,牵手了就想要更多,再更多。
常言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佟一心时常一飞走就是好几个秋天,这时候,严徊就像是一棵生长在北温带的落叶植物,总有一些想念在片片凋落。
所以严徊总是跑到机场去接佟一心,甚至愿意陪佟一心在顺义相对来说车少的路上,用自己的车给他当陪练。佟一心在练车的时候,一点都不像平时游刃有余的样子,总是紧张兮兮的,看着特别可爱。
情窦初开在二十二岁,说早也早,说晚也晚。身边的朋友大部分都早已脱单,甚至可以说是战绩丰富,显得严徊世事不谙。只是,恋爱这回事情,到底是经验多算成功,还是少而精最为幸福?大概是千人千面,各有答案。
但严徊很开心能喜欢上佟一心这样一个人。他曾经试图找过男朋友,但是不知为何,认识的人中没有让他心动的。
但佟一心是不一样的,他生得那么好看,却没有傲气,只是温柔,还有过分的礼貌。严徊有的时候真希望佟一心能不要那么礼貌了,显得多么生分似的。
虽然他似乎是忘记了,他们本来也没有认识多长时间,只是他觉得一眼万年。
严徊开始变身成一个侦探,在佟一心不在的时候,试图从他的朋友圈和微博里寻找蛛丝马迹,讨他的欢心。
昨天佟一心应该是和朋友出去吃饭了,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但是发了几张很好看的照片。某一张照片里,佟一心穿着款式简单的白体恤和休闲短裤,在路上走着,脖子上挂着一个复古造型的相机,好像是偶然回头,对着镜头笑起来。可能是个傍晚,暖金色的阳光洒在他脸上,连快乐都好像有了温度。
严徊同学很猥琐地看着照片,偷偷红了红脸。
朋友圈的文案写得倒是一点都不文艺:【绑架了韦枫的相机,壕无人性,什么时候我也能买得起一个呢= =】
严徊脑袋上弹出一个惊叹号,福灵心至,放大了那张相机的照片,看清了牌子。他其实这方面是一窍不通的,但是善用百度总归没错。他搜了品牌名,又对着照片的样式,一张一张比对了过去,终于确定了型号。
五六万,买个相机,好像是挺贵的,严徊稍微琢磨了一下,但也不是不能接受,怎么说也算0.1个富二代呢,他研究生的offer还带点奖学金,买就买了。
于是被爱情冲昏头脑的严徊冲动消费了一把,想一出是一出地付款了。
“过两天就是端午节了。”严徊那天和佟一心约在了五道营胡同,里面开了玲琅满目的小店,还有家很好吃的粉店,等上菜的时候,严徊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
佟一心说:“对呀。”他有点没懂严徊要说什么。
严徊挠挠头,眨了眨眼:“我送你个礼物吧。”
佟一心没想到端午节还能送礼物,他失笑道:“送什么,粽子么?我要先声明,我喜欢吃鲜肉的,北方的不适合我。”
严徊狡黠地勾了勾嘴角,摇头说:“那必须不是。”
佟一心有些好奇:“什么呀?”他开玩笑道:“难道还能是龙舟?”
正午的阳光从干净透明的玻璃幕顶穿过,盈盈地落在两人身上,桌边摆了一株高高的绿植,在不知从哪里吹来的风下,稍稍晃动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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