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回了两包东西,大包是化妆品,昨晚演出会赞助商送的,即便他拿回来了不用,他也要顺走自己应得的东西;小包是给季遇买的小吃,驴打滚儿和豌豆黄。
季遇本想等着他醒来后一起吃,不想励啸一睡就是昏天暗地,颠倒黑白。他到了凌晨五点才第一次睁开眼。
一睁眼就看到季遇跪在他眼前,面无表情,一对黑溜溜的眼睛光闪闪的。
有点儿瘆人。
励啸吓得一弹,瞬间精神了:
“大神你干嘛呢。”
“没干嘛,睡不着,就看你睡。”季遇说着,这才把一直被励啸攥着的手抽出来。
手心全是汗。
励啸哦了一声,爬下床去了趟卫生间,出来就看到季遇还这么跪在床中间。
“励小绝。”他喊。
“嗯?”
“你知道你现在睡觉喜欢抓人吗。”
励啸眨了眨眼,嘀咕:“是吗,我一直以为自己睡觉挺乖的……”又贱兮兮地笑了声,“我抓你哪儿了,上面还是下面?”
“没抓哪儿。是挺乖的。”季遇叹了口气,突然站了起来,就站在床上,一本正经对他说,
“励小绝,对不起。”
“?”励啸被这前言不搭后语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没,我就是想说,之前是我太作太傻逼了。”季遇认真地看着他,语气倒是挺平淡的,却也不容置喙,
“励小绝,我保证我以后会一直在你身边。”
励啸一愣一愣的,都不知道是季遇吃错药了还是自己睡昏了,他靠着墙笑了一声:“你咋了,听了啥网抑云emo了吗。”
看你睡觉emo了。季遇想回答。
他摸了摸自己的手掌心,想着这货是如何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死命抓住他的手,仿佛生怕他会走的可怜巴巴样儿。
挺感动,挺心疼,也莫名挺自责。
奶奶的话如雷贯耳在他耳畔。
虽然好像还有些障碍在眼前,但到了现在,他只会任性,绝不会再离开了。
最后季遇说:“emo个屁,我就是趁你睡醒表个白。”
励啸扬了扬眉,点头:“大神,你长大了。”
“???”
“会说骚话了,我怪喜欢的。”他说着,眯着眼往床边站,张开双臂,“来吧,给绝哥抱抱。”
季遇踩在床上往边儿站了站,这下他比励啸高了,励啸在地上把他腰环住,在他怀里蹭了蹭,又抬头看他,轻轻说:
“说什么对不起啊傻逼。”
这低低的还有点儿慵懒的声音把季遇彻底酥化了,酥得他很想扒开励啸的衣服。
励啸似乎也正有此意,他拿手指抵了抵季遇的下巴,正颜厉色地仰头观赏着他的脸,过了会儿说:
“大神,我来给你化妆吧。”
“???”季遇把他额头一推,“你这什么怪癖。”
“我这是情趣。”一有这个诡异的念头,励啸就迫不及待想实施。他刚好有了一堆没用的化妆品,也没给人化过妆,包括自己。
刚好也没见季遇化过妆。
他幻想着季遇化妆的样子。
一定很漂亮。
越想他越觉得有意思,像一个期待已久的恶作剧。于是他不等季遇反应过来,环着他的大腿,直接把他扛在了肩上。
“……”
季遇不知道这人是不是进化成了吃过菠菜的大力水手。以前励小绝背他都气喘不匀,这会儿他的腰腹却正压着励啸的左肩上,视线也只有他的背和地板。
励啸手架着他的大腿,还拍了下他屁股:“去阳台,绝哥给你化妆。”
“……”季遇只能吐出两个字:
“牛逼。”
凌晨五点刚好赶上了凉爽的清晨和壮丽的日出,旭日初现,从繁华的城市里冒出了点儿尖。
他们两个坐在吧台式的高桌凳上,面对着面。
旁边的吧台桌已经被阳台窗外的天染成了一种朦胧的深樱桃色。周围绿植掩映,几盏有情调的落地灯许愿灯昏黄闪耀。
再加上励啸很有情调地放了几首清冽澄净的纯音,整个阳台瞬间气氛拉满。
励啸敞开腿,把季遇的高桌凳直接往自己面前一拉,脚踩在他的凳脚上。
季遇的腿也敞开,分别搭在了励啸两边的大腿上,一副要把他夹住的样子。
两人就是以这样一个亲密的姿势开始了一场男人间的大冒险。
“你会化妆吗。”季遇问。
励啸边说边扒拉着那些名牌化妆品的包装盒,像摆摊一样摆好,回答:“不会。但我小学玩过4399的化妆小游戏。”
“……你小学玩化妆小游戏?我都是玩拳皇。”
励啸把季遇手捏起来,凑近,呼吸喷了过来:“我啥都玩。赛尔号弹弹堂大便超人,还有小花仙做蛋糕烤煎饼——你把眼闭上。”
“……”季遇闭上了眼,“那你小时候挺无聊。”
“确实。小时候没人管我。”励啸回答,“我感觉你不用打底啊……打底这个词儿专业不。”
“专业专业。”
“那我直接画眼睛,”励啸边说边把眼影盘打开,这眼影盘色号多,他马上就有一种画画的兴奋感。
他拿起里面备好的眼影刷,凭着自己的审美选了个屎黄色。边往季遇很薄的眼皮上瞎抹边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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