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遇:“……”
“我被好奇冲昏了头脑,瞬间不哭了,就开始八卦他。”
“然后那天啸哥哥也是有点儿高兴吧,又挺感谢我的,我问他什么他就回什么,大概也就是稍微讲了点儿你们的故事,没讲具体的,就说怎么被鼓励啦,怎么被支持啦,怎么被治愈啦。”
“我就嘀咕那为啥分手,啸哥哥就说。”
冉染似乎想模仿他的语气,发了几次又撤回,最后才粗着嗓以一个淡淡的口气说,
“他说,分了就分了吧,我现在搞得也不像自己,归根到底是能力不够,再等等吧。”
“我问等等是啥时候。他说快了。他最后还说,这项链以后就不戴了,如果丢了就完了。我问他那啥时候戴,他说不知道,等不丢的时候吧。”
“我那天第一次听他说这么多话,不敢相信面前的啸哥哥是我追了这么久的男人,完全是两个人,那么温柔,我又感动又意外又嫉妒。”
“我就感叹了句,他好幸运啊。然后季遇哥哥,你猜啸哥哥说啥了。”
季遇立马打字发过去:
【说啥了?】
“他那天第一次冲我笑了,说,不是的,是我幸运。”
“他把项链握在手里,又说,冉染你不懂,没有他就没有我站在这里。”
第43章 正站在舞台中央
和季遇分开后的那一周, 励啸生了场病。
他其实很少生病,虽然总是作死,这两年来还真没生过病。
但他那天从医院天台离开后,就觉得又倦又疲惫, 是他抵御不了的疲惫, 像被掏空了一样。困得要死,都要倒了。
他脑子其实还挺清醒, 心想自己怎么被人才甩就这样了。
后来他便意识到了。
哦, 是撑着自己的那股劲儿没了。
他自欺欺人地说他会等季遇准备好, 但他其实自己都不相信。
季遇说他不是励小绝了。
他拼命了两年, 就是想重新做回励小绝,想做回自己, 想能决定自己的人生,想和季遇光明正大在一起。
但这一刻, 在季遇心中,他已经不是励小绝了。
没有什么比这更能让他痛苦了。
原来两年都没有意义。
于是可能两年绷着的东西、压抑的东西也就攀了上来。他本来就是嗜睡体质, 又跳了舞喝了酒, 之前能撑着,现在不想撑了。
他给Sally发了一条“我收工一周。”
一进家门他便舒了口气,实在是没力气再走进卧室,直接顺着旁边的墙壁一坐。
他还没坐下来眼睛就迫不及待地闭上,这也导致他没有调整好一个稳定的姿势。整个人都顺着墙往下歪。最后就这么倒了下去。
倒下去的时候他还想, 幸好没倒在路上,要是被季遇看到多尴尬。
他是被热醒的,醒来对时间没概念, 却能想起季遇说他们无法更进一步。
这让他喘不过气。
全身都是汗的他把衣服脱了冲了个冷水澡, 空调调到最低, 头发都没干直接又躺回床上继续睡。
这一睡,便是拽着他不起来的意思。他的梦一个接一个,先是梦见爸妈离婚了,妈出国了再没回来过;又梦见他一个人在家,他知道他爸在外面还有个家;后面又梦见绑架。
那是小学时候的事吧,他都快忘了那些人是怎么把他抱进面包车的。梦里他是长大后的样子,被人绑着挣脱不出来,他还埋怨自己怎么长这么高都斗不过这些绑匪。
那些人其实文化水平不高,就是图个拿钱放人。
但他爸不接电话。
直到两天后他才被救出来,没吃过东西,没见过光,就喝了几次水,也被揍过。
后面他看到他爸了。
他甚至觉得他爸和那些绑匪一样。绑匪是没钱的坏蛋,他爸只是比他们多点儿钱而已。
接着他爸和那两个绑匪的脸就突然出现在了SOL的酒局上,和另外两个满脸肥肠的男人在一起,挂着狰狞的笑容,全都望着他。
这些人都是巨人的模样,硕大的脸高高地环着,遮住了他的所有视线。压迫着他。
他们一人举着一个酒瓶子往自己脸上砸。
也就在这个时候,季遇出现了。
他举着一只大笔,像个侠客一样,把那些巨人都抡走了。
季遇把他扶起来:“你发烧了。”
励啸笑了声:“我需要你,大神。”
“为什么需要我。”
“我只有你。”
“你好骚。”
“真的,我需要你。”
“可是你不是励小绝了。”
“我是。”励啸为了证明自己,火急火燎地抬手去抓他的手。
抓了个空。
励啸的手往床头柜用力砸了一下。
这把他砸醒了。
伴着手疼头疼地,他茫然地支起上半身。边回忆刚刚做的梦边摸了下额头。
还真发烧了。
他去找药吃,吃了便继续睡。
他想再梦见季遇,找虐似地。
但梦境和现实一样,都喜欢来点儿事与愿违的扎心。
没梦见。
这一周励啸基本上就是这么昏睡过去的,就最后两天吃了两顿饭。这是他治愈自己的方式,梦境是有逻辑的光怪陆离,能逃避现实。
但到了第二周,他便像个没事人似的继续开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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