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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出道前三个月吧。”
    三个月,他才住进公司宿舍。
    “励啸和我一个宿舍的,那晚跑回来就不省人事了,直接栽到了地上,把我吓死了。不过还好他只是睡觉,第二天醒过来就下定决心说一定要学会喝酒,然后我帮着他去找了监控,所以比较了解当时的情况。就是这么个事。”
    陈愿解释完便松了口气,觉得完成了任务。又自顾自开始夹菜吃。
    季遇却怎么也吃不下去了。
    他转过头去看励啸。
    励啸立马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在人群中冲他眯眼笑了下。
    季遇又移开了目光。
    他无法从这个当头一棒中缓过神来,砸得心突突的痛。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收到了护工阿姨发的消息。
    说奶奶发烧了。
    他这才猛然站了起来,像是从一个糟糕的现实里跳到了另一个糟糕的现实。
    他动作很大,椅子直接被翻到了地上,众人都望向他。
    血液病患者的感染发热很有可能带来致命危险,反过来说,发热在血液病患者身上也很常见。自打来京城以后,奶奶就发过两次烧了,但不知怎的,季遇现在着急得有些六神无主,像要失去了以往的冷静。
    励啸走过来,帮他把椅子扶起来:“怎么了。”
    季遇不回答,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励啸觉得季遇的眼神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看着有些无助。
    他大概明白了:
    “走,我和你一起。”
    他说着便拉着季遇往外走,工作人员叫他:“啸哥去哪儿,待会儿还得返场做评——”
    “我不了。”励啸简短撂下这么几个字,就带着季遇走出去,火速上车去医院。
    一路上季遇一句话都没说,这让励啸更担忧了。下车时他把季遇的手塞到自己手掌里:“别急大神。”
    季遇嗯了一声,抽开手往前走。
    他们到病房时,奶奶正虚弱地躺在病床上,闭着眼。
    主治医生周鸿也在,才看了情况。对季遇说:
    “才喝了药,烧还没退,你们适当用温水擦拭一下身体。注意身体任何部位的皮肤有没有红疹或是有出血倾向。今晚辛苦一下。”
    “好,谢谢周医生。”
    季遇和励啸以及护工阿姨都守在病房里,轮流看护照顾着,量量体温。到凌晨的时候,奶奶烧才终于退了。
    两人从病房里走出来。
    医院总是一个喧闹与安静分得不开的地方。哪怕是凌晨,这边能听到医护人员的抢救和家属的奔忙,另一边,却又只有蓝色的抗菌地板反射着一串白亮亮的灯光,挺刺眼,静谧幽寂。
    一安静,就会想起一些亟待解决的问题。
    励啸这会儿松懈下来就有些犯困,但又总惦记着季遇还没答应他。医院里消毒水的气味重,搞得闷闷的。
    他想出去透下气。
    他还没说,季遇就先开口:“我想抽根烟,去楼上天台?”
    “好。”
    一走上天台,被凌晨清爽的夜风一吹,励啸就清醒了,甚至吹出一股畅意来。
    他看着对面建筑灯光的摇曳,数着窗户看哪一个是自己家。
    待会儿他也会带季遇回家,点亮一格光。
    他又转头和季遇面对面,季遇刚拿出烟盒,抽出一根来。
    说来他已经很久没看过季遇抽烟了,倒是他们重逢那天,季遇撞见他抽了。
    “我也来一根。”
    “嗯。”季遇手递过来。
    励啸夹起一根斜斜地叼着,他现在没打火机,就等着季遇先点烟。
    季遇也只有前几天顺手买的一次性打火机,按压式的,还印着广告。
    可能就是因为这打火机劣质,夜风大,火不好打。他只得用另一只手虚拢起来掩火,垂眸点上,吸第一口时两颊微又收了收,轻抬头。
    烟雾往天上飞。
    他习惯性地喜欢抽第一口烟时抬头,行云流水地,整个人都像被烟染上了股叛逆的自由味儿。励啸看得很着迷。
    季遇则觉得励啸像个玩世不恭的纨绔,叼着烟半天了,任着烟身上上下下的动。
    “大神,借火。”
    季遇把打火机递过去。
    结果励啸的手却直接包住了他的手。
    大拇指按上了他的大拇指。
    季遇的大拇指便在他的力气下按紧了开关,火苗蹿了出来。
    励啸抬起另一只手拢火,微微俯身,火光在他的鼻尖上一荡。
    他借季遇的手点了烟。
    吸了一口后他又用拇指和食指把烟身捏下,散漫地偏了下头才慢慢地把烟雾吐出来,白色的气体模糊了脸,又从季遇的耳廓飘饶过。
    他松手,季遇慢慢把打火机揣兜里,眼睛却从励啸烟雾缭绕的脸上移不开了。
    这还是两人第一次一起吞云吐雾,目光难免又在夜色里难舍难分地交织起来,烟头的红光也似要惺惺相惜地交错。但很快两人便并肩站着,看着深紫色的夜色。
    “你啥时候会抽烟的。”季遇问他。
    励啸挑了下眉:“就出道后,记不清了。”
    “是压力大吗。”
    “可能是吧。”励啸轻笑了声,一缕烟就这么喷出来,“主要还是因为耍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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