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回的,人当初不也不理你嘛。
回一下呗,又不会怎么样。
什么不会怎么样,万一人家管你借钱呢?!
两个游蔚在挣扎,最后他一拍大腿,想到了一件事——徐骤。
他还没加徐骤的好友,还没还钱呢。
他刻意忽略了这个时间点,徐骤一定躺在学校的寝室床上陷入梦乡了。
退一万步说,徐骤也不可能带手机的。
游蔚关了电视,出去把手机捏在掌心,打字的时候手指都在微微颤抖,他删了又打,打了又删。
最后只发出去一个字。
“在。”
游蔚发完以后立刻退出聊天界面,一副并不在乎的模样,然后又搜索了一下徐骤的号码添加好友。
他看着床头的小台灯,默默数到三十,然后干脆利落地将手机解锁,点进了最上面的的聊天框。
“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是徐骤。
现在是凌晨一点十五,徐骤怎么回事?
游蔚还没来得及纠结这事,又点开了下面一个聊天框。
干净的页面上,林如昼给他的回复是一个红色感叹号以及一段话:
“…开启了好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朋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
游蔚:……
我真的是个傻子。
游蔚恨恨地把手机丢到一边,把脑袋埋在枕头里,却还是不明白林如昼此举什么意义。
他大被蒙过头,想了又想。直到凌晨三点,游蔚灵光一闪,原本那些扭捏奇怪的情绪一扫而空,复又被熊熊熊熊燃烧的怒火给吞噬了。
他气急败坏地想,好阴险啊林如昼。
他难不成是特意发个消息,看看自己有没有被删,接着抢先一步把我删掉占得上风?
简直是……狼心狗肺!
——
游蔚折腾了大半夜。第二天闹钟响了七八回愣是没醒。
再睁眼时,天都亮了,手机显示北京时间“七点整”,沂风的早读已经开始了。
这是一场注定迟到的起床。
游蔚不慌不忙地洗漱,慢条斯理地从行李箱拿出外套,徐骤借他的校服昨晚用洗衣机洗了,还在晒。
背上书包、在楼底下买了个煎饼果子,完成这一切时,打的车正好到了路边。
没事,一切还在掌控之中。
等到这车被堵在市中心的十字路口一动不动时,他才稍感有些棘手了。
司机师傅还在有一搭每一搭的和他聊天。
“这个点最堵,十分钟的路能堵一小时,净耽误事儿,小伙子,你不急吧?”
游蔚正眯着眼睛补觉,被这此起彼伏的喇叭嚷得耳朵疼,索性下车骑共享单车了。
大车水泄不通,小车畅通无阻。
游蔚骑得满头大汗,到学校时大门紧闭。
游蔚自然不可能缺心眼地去找门卫开门,这不就等于对着班主任的耳朵用喇叭大喊:
“我迟到了!”
这点小事儿自然难不倒游蔚,他绕着沂风的围墙转了大半个圈,找到了一个绝佳的入口。
这个地方围墙矮,刚才勘查了一番,里头也不是教学楼,全是些花花草草。
游蔚抡圆了胳膊将书包用力一甩,书包越过两米多的围墙沉重地落了地。
游蔚往后助跑了一段,干净利落地攀着墙翻了进去。
冬□□服厚,些许影响了他的灵活性,墙头还有一些未融化的积雪,游蔚的手滑了一下,拖泥带水地落了地。
落地后,他用才发现围墙另一头是一条坑坑洼洼的鹅卵石小径。
游蔚很顺利地翻墙,很顺利地崴了脚。
作者有话要说:
乱花渐欲迷人眼出自《钱塘湖春行》
第七章 主业理发,副业校医
人有错手,马有失蹄。
游蔚狼狈地站起身,试着活动活动脚踝,倒吸一口凉气:有点疼。
但还能走,问题不大,顶多肿个两天就又活蹦乱跳的了。
游蔚环顾四周,微风拂过枯草,麻雀掠过冰面,一副荒无人烟的情景,这地儿还挺隐蔽。
游蔚松了口气,还好没人看见。
翻墙被抓事小,被人发现自己摔成狗一样可就丢人了。
游蔚拍了拍书包上沾的尘土,一瘸一拐地拨开枯枝,从杂草堆里走了出去。
他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了,应该是上课时间,学校里静悄悄的。
游蔚一路别扭地走着,一路苦思冥想要编个啥借口,总不能直说自己睡过头了。
这也太不给老师面子了。
游蔚个子不算突出,十七岁的生日愿望就是再高个四厘米凑个整,这也是他连续两年的生日愿望了。
但亏得他比例极好,视觉上就拔高了不少,今天穿着白色的大衣,一头乌黑的长发乱糟糟地飞舞着。
左右脚施力不均,像是故意晃动着半边身子似的,任谁看了都只能想到“好张扬啊”四个字,还是加感叹号的那种。
这一路走去,游蔚每经过窗子都会引起一片侧目。
但游蔚可一点都不想张扬,他正纠结着待会儿是用“家里煤气泄露了”这种写实理由,还是“手机失灵时间错序”这种科幻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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