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子疼,流鼻涕。”穆煦说,“昨天咱们干嘛了?”
“你喝醉了,发酒疯。”池君韬扶着穆煦下床,整个人精疲力尽的样子,“非要跳舞,拉都拉不住,跳完舞躺地上看月亮,我要被你闹腾死了。”
“……”穆煦表情空白,宕机片刻,问,“我上床睡觉前洗澡了吗?”
“你要洗,我没让。”池君韬死鱼眼看向穆煦,“我怕你淹死在浴缸里。”
“你洗澡了吗?”穆煦问。
“当然洗了。”池君韬说,“我特意洗个热水澡才睡。”他感到呼出的空气都带着火星儿,“头晕,累。”
穆煦拧起眉头,拉着池君韬把他拽起来:“我们去医院。”
“你不上班?”池君韬问,“我自己去,再帮你拿一盒感冒药。”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没良心。”穆煦说,“我可以在医院办公。”
池君韬抿唇,心里舒坦了些,他没骨头似的靠着穆煦的肩膀,懒散地说:“那走吧。”
阚梦然终于等来了穆煦:“梦然。”
“穆总。”阚梦然听到电话里穆煦沙哑的声音,问,“您生病了?”
“昨晚着凉了,有点感冒。”穆煦说,“上午的会帮我推到下午,杨哥中午去公司把电脑拿给我。”
“要我下午过去看您吗?”阚梦然问。
“不用。”穆煦说,“我在医院陪池君韬,我俩别把你传染了。”
“池少也病了?”阚梦然问。
“他发烧。”穆煦说,“我带他去医院打针,顺便拿点药。”
“不要打针!”背景音是池君韬的抗议。
作为一个合格的秘书,阚梦然懂得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的道理,她说:“好的,上午和银胜的会我给您放在晚上七点到八点半可以吗?”
“七点半到九点吧。”穆煦说,“谢谢。”他收起手机,看向池君韬,“你怕打针?”
池君韬闭上嘴巴,扭头看向车窗外。
穆煦兴味地又问一遍:“你晕针,还是不喜欢打针?”
“谁会喜欢打针?”池君韬凶巴巴地说。
穆煦眯起眼睛笑:“哦——池大少怕打针。”
“我不怕。”池君韬反驳,他小声嘟哝,“我只是怵得慌。”
“那不还是怕?”穆煦唇角微微上扬,“你如果没通过面试,我就在大字报上写【怕打针的池少没通过华金法务面试】,然后贴在政府大楼门口。”
池君韬本就难受,被穆煦的一席话气得脑袋嗡嗡响,他怀疑穆煦和他一起来医院的目的不是陪他,而是给他送终。
在池君韬被气死之前,汽车到达医院。杨炳开车回公司取电脑,穆煦带着头重脚轻的池君韬走进门诊大厅,排队挂号,科室门口等待叫号、看医生、付账买药,前前后后折腾了两个多小时,两人坐在沙发上等待护士给池君韬挂吊瓶。
“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拿电脑。”穆煦站起身,“十分钟后我回来,别乱跑。”
池君韬点头:“嗯。”生病中的池大少格外黏人,他说,“在我打针之前回来。”
穆煦倏忽笑开:“好。”他弯腰摸摸池君韬的额头,还是很烫,他转身快步离开。
约七八分钟,穆煦抱着笔记本电脑跑上楼,他拍了拍口袋里鼓鼓囊囊的奶糖,走到池君韬身边坐下:“是不是快到你了?”
池君韬抻长脖子望向不远处来回走动的护士,缩缩肩膀:“快了吧。”
“要打两瓶药水。”穆煦说,“明天退烧就不用打了。”
俩人闲聊着,护士拿着一个玻璃瓶站在沙发旁:“你们谁打针?”
“他。”穆煦指向池君韬。
池君韬自觉伸出左手,右手捂住眼睛。
护士被池君韬幼稚的行径逗笑,她用棉签擦拭池君韬的手背,找到青蓝色的血管下针。
穆煦摸出一颗奶糖,打开包装,塞进池君韬嘴里。
池君韬不明所以地咬一口陌生的东西,浓郁的奶味和甜味在口腔中溢散开来。他从指缝中偷偷看穆煦的侧脸轮廓,嚼一下奶糖,甜极了。
第34章 暗潮涌动
穆煦敲击电脑键盘,池君韬歪头靠着他的肩膀假寐,左手边的吊瓶中药液一滴一滴落进滴壶,沿着输液管缓慢流动,通过针头注入静脉。
“我嘴巴里好苦。”池君韬低声说,“你那还有糖吗?”
“一百块一颗。”穆煦盯着屏幕说。
池君韬沉默:“……”
穆煦掏出一颗奶糖递给他:“给。”
“我一只手剥不开。”池君韬说。
“你只是发烧,又不是偏瘫。”穆煦双手剥开奶糖。
池君韬张开嘴巴:“啊——”
穆煦把糖丢进池君韬嘴里,推开池大少的脑袋,捏捏他的后脖颈:“靠这么久,你脖子不疼吗?”
“疼。”池君韬说,“你给我揉揉。”
“我给你一脚。”穆煦说。
“我昨晚把你背回家的,背了一段路。”池君韬说,“从小广场到楼房后面。”
“你背我干嘛?”穆煦问。
“你非要躺在地上看月亮。”池君韬说,“半夜温度将近0度,咱俩穿着睡衣在外面晃悠。”
“我下楼你怎么不拦着我?”穆煦问。
“我拦得住吗?”池君韬没好气地扭过头,酸疼的脖子嘎嘣一声,他紧张地抓住穆煦的手,说,“完了我脖子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