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越泽一听他收下了东西,注意力瞬间不在食物上了。
他有点不敢置信地看着吴鹿洺:“你认出这是哪个姑娘送的了?对人家有意思?是不是上课经常坐我们前排的那个蓝眼睛的?”
吴鹿洺站久了脚底有点打飘,干脆也没解释,端着粥回了座位。
敖越泽跟上本想继续八卦,忽然看清吴鹿洺的脸色,他终于意识到了不对:“你嘴唇怎么这么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有点低烧。”吴鹿洺轻声回应。
“难怪觉得你今天整个人都有点闷闷的。”敖越泽顿时也不再多说,默认了吴鹿洺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才接受的这碗粥,“那你快喝了粥吃药吧,这两天还要降温,烧更严重就不好了。”
·
今天是少有的一整天都有课。
吴鹿洺早上吃过药,中午睡了一觉,感觉要好上很多。
但上完一下午的课,脑袋又有些昏昏沉沉起来。
前几天鼻子堵得难受,他基本一下课就径直家走,潦草吃过晚饭就直接卷被子睡觉。
今天脑袋昏沉,下了课他却没着急走。
回去的一路上都走得慢悠悠的,三步一回头四处张望着什么。
敖越泽被他这异常吓得头皮发麻,快走到公寓时,实在忍不住,小声凑近他问:“兄弟,你看什么呢?咱们被人跟踪了?”
吴鹿洺随口扯了个谎:“早上丢了个东西,不知道是不是丢在这条路上,所以到处看看。”
敖越泽闻言顿时松了口气:“你早说嘛,害我紧张兮兮的,啥东西啊?我帮你一起找找。”
吴鹿洺摇头:“不用了,快到家了,也可能是我没带出门,我先回家看看。”
敖越泽也没多想,点点头就翻过包来摸公寓钥匙。
一路摸到公寓楼下,他脸色渐沉:“不会吧……”
吴鹿洺停下脚步看他。
敖越泽一脸心如死灰:“我早上没带钥匙出门。”
“你室友呢?”
学生公寓里住的学生大多是合租,因为一间屋子里基本上都有两到三个房间,很少是单间,像吴鹿洺一样把整个屋子全租下来的在少数。
“他今晚有个派对邀约,”敖越泽看了眼表,“回来至少还要两三个小时。”
他说完看了眼吴鹿洺,想想又摇了摇头。
吴鹿洺不喜欢别人进他的住所。
这点敖越泽在来到F国后跟吴鹿洺相处的第一天就知道了。
当时几个都是从国内来的留学生想找个地方聚餐,因为这些人里只有吴鹿洺是独居,所以就有人提议去他家。
吴鹿洺十分有礼貌,但态度坚定地拒绝了。
吴鹿洺在C大算个小名人。
虽然不能说是全校都知道的程度,但但凡学的是跟数学挨边的专业,几乎没有不认识他的。
敖越泽在来F国前,一度以为吴鹿洺可能会不太好相处。
毕竟天才总是比较孤僻。
但出乎意料的是,吴鹿洺非常好说话,甚至可以说是比起大多数人都随和好相处。
因此这样脾气的人会态度那么坚决地拒绝他人去他住所的请求,可以想象他是真的十分反感别人去他家。
想到这敖越泽也没过多纠结,重新背回书包道:“我去附近找个咖啡厅什么的等等吧。”
吴鹿洺没有马上应声。
敖越泽背好书包正转身要走,吴鹿洺忽然开口:“可以去我家坐一会等。”
敖越泽第一反应以为是自己幻听。
直到吴鹿洺往他住的楼层走去,敖越泽才反应过来:“你不是不喜欢别人进你家吗?”
“只在客厅坐几个小时没事。”吴鹿洺一边解释一边拿出钥匙,“客厅有游戏机,你无聊可以玩,不过声音不要太大,我还有点低烧,回去想直接睡觉。”
敖越泽当然不会有异议,连声道谢保证。
吴鹿洺回到家,给敖越泽开了游戏机,回到卧室反锁上门,却没有直接睡觉。
他住的三楼。
卧室窗户对出去正好是公寓前的空地。
空地中间是花坛,整个花坛周围就两盏路灯。
夜里到处是雪,昏暗的路灯下看什么都是一个样。
吴鹿洺的视线搜寻一圈,就在他有些失落地要收回时,视线忽地定格在某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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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鹿洺看了眼时间,视线从窗外收回。
在窗边站了太久,刚才看时无知无觉,现在抽离开,才发现手脚都凉得像是被冻上。
时间有点太久了。
他站在窗边都那么冷,更别说在屋外。
屋外现在还在下雪。
正想着附近的哪个去处让敖越泽去比较合适时,推开门,敖越泽的声音适时响起:“太好了你还没睡!我正打算给你发消息,我室友提前回来了,我可以回去了!”
那正好。
吴鹿洺披了件外套,出门送客。
敖越泽离开后,吴鹿洺没有马上关门。
他紧着身上的羽绒服,靠在门边等了两分钟左右,才慢慢把门往回拉。
就在门马上要合上时,一只手伸了进来,将门重新拉开。
门外的人动作快得吴鹿洺根本来不及看清脸。
只觉得一阵冷风迎面,人就被整个抱起抵在了墙上。
紧跟着夹杂着烟味和屋外天寒地冻的吻就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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