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说一边把袖子往上扯,就要给吴鹿洺看胳膊上的伤口。
动静惹得周围人笑声一片。
忽然间,成片的笑声戛然而止。
不说整个演说厅,至少是前几排,一时间都齐刷刷地没了动静。
吴鹿洺先是敏锐地感觉到了一道落在身上,他抬头看去时,发现两分钟前还空无一人的演讲台,这会已经站了几个人。
演讲台的多媒体控制台设在讲台的靠里侧,离吴鹿洺坐的位置不远。
这会几个学生模样的人正围在控制台附近,似乎在开多媒体屏幕。
而温斯沅就站在控制台前。
吴鹿洺看过去时,温斯沅正从他身上收回视线,视线收回的途中,似是似有若无地在他手中的药膏上停留了几秒。
周围有议论声传来。
“中间那个高个子帅哥是G大的老师吗?”
“救命!他好是我的菜!”
“帅是帅,但是你们不觉得他好严肃吗?光是看着就有一种被高要求严师支配的恐惧。”
“他好像不是老师,我G大的朋友说他是G大中文系的在读博士。”
“博士?那至少25了吧?该不会已经结婚了吧?”
吴鹿洺正听着,忽然肩膀被拍了一下。
他暂时收回神思,朝拍他的钱韦畅看去。
钱韦畅的表情忽然异常认真,凑近他跟他小声道:“我刚刚想了想,你最近还是尽量不要单独一个人去哪里了。”
吴鹿洺很快明白过来钱韦畅的意思,看了眼钱韦畅是认真在担心的表情,他简单出声解释:“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
钱韦畅一脸不信:“都敢在学校带刀了,谁知道在校外他们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来?”
吴鹿洺见他说完就开始念叨上了要搬回寝室住,只好更加详细地解释。
“第一,如果他们是敢做出丧心病狂事情的人,那么我们在校外教训他们的那个晚上,他们三个人不至于被我一个人打得那么惨。心够狠的人越处于弱势,就越会想尽办法拖敌人一起下地狱,然而他们三人处于弱势时,给出的反应无一例外是恐惧、退缩和求饶。
第二,他们如果真的有恨我到不计代价要报复我,他们就不会在出院后选择通过借他人之手污蔑我的名声的方式。甚至在刚才的视频里,手上有刀的也只是那几个非我们学校的人,那三个人手上并没有拿任何武器。说明他们虽然想要教训我,但只是想在明哲保身的前提下教训我,而非他们也需要付出同等甚至更多惨痛代价的情况下才能教训到我。
第三,校外跟他们打架的那个晚上,我在揍他们为首那个人的时候,另外两个人并没有很尽力地帮忙维护,包括今天也是,虽然三人是一起来的,但冲出来动手的只有为首那一个人,这说明他们三人的关系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好,这样的关系只能维持在无事发生的情况下,一旦因为某件事要他们受到力度不一的惩罚时,内讧都来不及,顾及不上别人。”
这三人今年大三。
吴鹿洺这两天大致了解了一些这三人两年来在学校里做的事情,三人都是典型的欺软怕硬类型。
因此对付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强硬到令他们完全升不起反抗心理。
钱韦畅听完后反应了好半晌,最后颇为认真道:“兄弟,你这么一分析,我竟觉得好有道理,你是怎么做到分析得这么有理有据的?”
吴鹿洺随口答应:“我寝室桌上有几本行为心理学,你要是感兴趣,可以随时拿去看。”
钱韦畅一听要看书,顿时一脸痛苦:“不行,我看书犯困。”
他说完,忽然带上两分神秘地四下看了看,确认这会没什么人注意他俩这边后,他又凑近吴鹿洺一些,神秘兮兮开口:“兄弟,我这有个情况,你要不也帮我分析分析?”
“什么情况?”
钱韦畅那张大黑脸上罕见地带上点羞赧,他把声音放得更轻,挨着吴鹿洺道:“就是吧,假如一个人,平时我跟她聊天聊得挺好,偶尔也会一起出去吃饭,送她东西她会高兴收下,有时候也会回赠,可每次只要我一表现出要跟她提出交往的意思,她就会先回避带过话题,你说这是为什么?”
吴鹿洺听着钱韦畅的问题,眨了眨眼睛,半晌没有给出回答。
钱韦畅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少男情绪中,没有注意到吴鹿洺的表情。
见吴鹿洺没有回答,他略为愁苦地正想再说点,忽地被另一边坐着的人撞了一下。
钱韦畅紧张得一激灵,顿时扭头朝另一边坐着的人看去,出声问:“你撞我干嘛?”
旁边的人给他使眼色,指了指讲台:“点到你了。”
他一懵,刚想问什么点到,却忽然先注意到,演讲厅不知什么时候暗了下来。
两边的窗帘拉上,整个演讲厅就开了后排的几盏大灯,讲台上的大屏上正放着PPT,PPT上是一个文学类的选择题。
他同时也注意到,刚刚还有些吵闹的演讲厅,这会安静得过分。
旁边同学的声音再次响起:“讲座开始了,现在在抽人回答问题,回答对了有奖品。”
钱韦畅一听这,松了口气。
讲座不是上课,回答错问题也不影响课堂分,而且屏幕上的是个选择题,他胡乱蒙一个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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