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鹿洺打开卧室的窗户感受了一下外头的温度,很自觉地自己翻了件长袖出来套上。
他换完衣服出门,意料中地看到温斯沅也穿上了长袖。
温斯沅看见他出来,也看了眼他,这次难得没有让他回去再加点什么到身上。
到图书馆,温斯沅去还书,吴鹿洺去借书。
吴鹿洺很快找齐了老徐在群里发的三本书。
他拿着三本书到三楼的借阅区找了个座位,坐好后拍了张照片发给温斯沅。
等了五分钟左右,温斯沅一直没回,吴鹿洺便起身在图书馆里找了一圈。
最后是在二楼的名人传记区域找到的温斯沅。
今天图书馆人不太多,名人传记区域就温斯沅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过道尽头的书架前。
吴鹿洺过去时,温斯沅正轻倚在书架上,埋头在看手上的书,十分聚精会神。
吴鹿洺走到他身旁,他都丝毫没有注意。
吴鹿洺在他身旁站了一会,见他注意力仍旧全在书上,这才稍微把脑袋往他那探了点,轻轻出声:“沅哥怎么站在这里看书?”
忽然的出声明显有吓到温斯沅。
温斯沅一扭头,发现吴鹿洺的脸竟就在他脸侧,他这一动作,嘴巴一下子很轻地从吴鹿洺略微有些婴儿肥的脸颊上擦过。
今天的降温来得突然,图书馆里没有供暖,整个温度跟室外几乎无差。
吴鹿洺的脸颊有些凉。
当微凉且柔软的触感在嘴唇上升起的瞬间,温斯沅在惊吓中反射性地往后退去。
然而他身后就是书架,这一退,直接整个背撞在了结实的书架上,疼得他拧紧了眉头。
吴鹿洺紧张的声音瞬间响起:“沅哥,你没事吧?”
大概是顾及到是在图书馆,吴鹿洺出口的声音压得很低。
低哑的声音混着滚烫的热气从温斯沅耳旁擦过,连带着让嘴唇上方才一闪而过的触感又变得分明起来。
温斯沅一瞬间顾不上疼,身体站直拎起手上的书就一板一眼地解释:“我刚才还书,发现这本书还有最后一个章节没有看,所以就想在这边先看完再回去。”
吴鹿洺反应了一会,才意识到温斯沅是直接忽略了“有事没事”的问题,返回去回答了上一个问题。
他观察着温斯沅的表情,思索开口:“那你……”
刚吐出两个字,温斯沅就很快又接上道:“现在看好了,我们出去吧。”
吴鹿洺看了眼温斯沅明显还有二三十页没有看完的书,没有出声戳破。
他安静地看着温斯沅将书放好进书架,而后又从书架上拿了另外几本。
拿完后温斯沅对吴鹿洺道:“走吧。”
说完,他也没等吴鹿洺,迈开腿兀自往外走了。
吴鹿洺没有马上跟上,而是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温斯沅匆忙离去的背影。
他看着温斯沅走过拐角,似乎是以为转身能遮挡住动作,在转身的瞬间抬起了自认为是吴鹿洺视线盲区的那只手,轻轻用手背贴了贴嘴巴。
最后在身影没入拐角前,吴鹿洺看到的,是温斯沅满脸复杂地盯着那只刚碰过嘴巴的手。
吴鹿洺站在原地许久后,抬手碰了碰脸颊,眼底逐渐浮现了然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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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鹿洺找的座位是一个靠窗的二人座。
朝阳,早上十点左右不烈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温斯沅看书一贯是秒进入状态的,可今天,将近十分钟过去,他面前的书还仍旧停在第一页。
又过去五分钟,面前的书仍旧停在第一页,温斯沅终于把视线从书上挪开,落到了对面的吴鹿洺身上。
吴鹿洺似乎刚才并没有感受到那个落在脸颊上一触及分的吻,这会正心无旁骛地在写着测试题。
他写题的速度很快,显然专注度极高。
温斯沅看着阳光将他整个人照得暖洋洋的模样,忽然想起一年多以前,两人同住在吴鹿洺老家的时候,吴鹿洺经常给窗台上一株植物浇水时的样子。
温斯沅住在那边的那七天里,跟吴鹿洺的交集少之又少。
尤其是住进去的前几天,他跟吴鹿洺每天就仅有出门时的一声招呼。
那时候吴鹿洺住在小屋的二楼,房间的窗户正好在大门的左上方。
温斯沅每天早上出门,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一个火红的身影站在二楼窗前。
窗前有一盆盆栽,盆栽里是一颗未发芽的种子。
吴鹿洺每天会给种子浇两次水,分别是早上和傍晚。
早上浇水的时间正好跟温斯沅出门的时间相仿。
有时候温斯沅仰头往上看,吴鹿洺看见他了,便会停下浇水,而后举起戴着红色棉织手套的手,边冲他挥手,边露出一抹很淡的笑容。
温斯沅听吴鹿洺说,那盆盆栽里的种子是一朵通体雪白的花的种子。
但直到他离开那座小屋,他都没能看到那颗种子发芽。
温斯沅正出神得厉害,忽地感觉小腿被碰了一下。
他瞬间回神,往桌下看了一眼。
桌下吴鹿洺的长腿正伸直了,伸到了他这边的桌角附近。
他刚才感觉的的触碰,是因为吴鹿洺的腿左右晃动时,偶尔撞到了他的腿上。
吴鹿洺今天穿的是一条宽松的浅色牛仔长裤,腿一伸直,裤子就往上缩,缩到了小腿肚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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