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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左等右等,浴室里水声都消失半小时了,顾玉琢也没出来。
    说他一句臭就受打击了?
    不会在里面把整罐身体乳往身上抹呢吧。
    陆南川一哂,倒是很有可能。
    于是陆南川扯开窗帘,将天光放进来,自己坐在那一方亮堂里翻起汪曾祺的《慢煮生活》。
    文字里沁着舒适的烟火气,该配一杯清茶,细嚼慢咽。
    时间被方块字消磨,等陆南川终于想起身去泡茶时,香喷喷的黑崽出来了。
    沐浴和身体乳都是柑橘香,此刻,陆南川觉得面前是站了一只外皮氧化的大橘子。
    顾玉琢仿佛是犯了什么大错,左手搓右手,右手又搓回去。
    他迅速瞄一眼陆南川,视线一对上,又倏地把眼皮耷拉回去,自己深吸一口气,不知道在酝酿什么。
    陆南川静观其变,想看他这是演哪出。
    半晌,顾玉琢酝酿好了。低着头,红着脸,勇敢发言:“陆老师,我昨儿喝多了,干过的事一点印象都没了——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上次还勉强记得……亲了你,这回是真断片了。那什么,我要让你难受了,你要不打我一顿吧,我不躲。”
    陆南川合上书,听了一头雾水,再三思量,并结合黑崽窘迫的表情,才迟迟地悟了。
    “我打你干什么,情侣间做点亲密事不应该吗?”拉起顾玉琢的手,抹掉他掌心的薄汗,“你把我一个人晾了一个多小时,在里面干嘛呢?”
    “我……在网上冲浪。”他老实交代。
    陆南川问:“冲什么了?”
    顾玉琢运运气,作报告一样红着脸一本正经回答:“了解一下同性之间酒后乱性对人身体可能造成的伤害,以及事后护理。”
    房间里的静谧忽然像一坨凝滞的固体,把牵手的二位包裹其中,让人窒息。
    作者有话说:
    陆南川养崽日记n
    有些话,不如不问
    第33章
    顾玉琢最终在陆南川的左颈侧找到了一枚很浅的牙印,是他又亲又咬的——说是情侣间的亲密事也没错。
    但毕竟不是他想的那种。
    这就非常尴尬了。
    尴尬并窘迫,使得黑崽无地自容。
    陆南川却像看笑话一样,还要求他讲解“事后护理”的具体操作,细枝末节的,说出来羞得人脸红,可又有些蠢蠢欲动。
    顾玉琢脑子里全是直线条,想干什么一般情况下不拐弯。
    陆南川坐在圈椅上,翘着二郎腿,优秀的腿长让他们之间不幸被隔出了物理距离。顾玉琢脑筋一动,选了个便宜姿势——他分开双腿将膝盖往前一屈,抵住了椅子边沿儿,紧接着两手拄在扶手上,一点没犹豫地俯身冲了下去。
    一个很有冲击力的吻,带着薄荷味,糅着柑橘香。
    笨拙、急切,真诚得让人舍不得松开他。
    陆南川放平了腿,动作很缓,像怕惊着偷偷出来觅食的小松鼠般。他吮着清凉的气息,拢住顾玉琢半弓起的腰,挠了下痒痒肉。于是陆南川成功捕获冲来的小动物,把他整个收在双臂间——尽管没想象中抱得舒坦,是挺硬邦邦一坨,但精神满足能够碾压一切。
    顾玉琢的耳廓上被人放了一把火,烧得通红,手捻上去直烫人。
    他自认为有了些经验,能喘得上气了,便得寸进尺,先行挑衅,将舌尖探过去,直白地表达“想要”。
    陆南川托住他,往怀里一颠,轻咬了他的唇迫使他退开,才和他鼻尖抵鼻尖地,让呼吸不分彼此地缠在一处。
    初春的阳光隔着纱帘轻抚着爱人的眉眼,给人铺了一层暖,也把眼睛里流露的情|欲描绘出来。
    漂亮的瞳仁映着光,距离又近,真如同勾人魂魄的妖精。
    顾玉琢喃喃地说:“陆老师,你把我给看晕了。”
    陆南川能感觉到顾玉琢,也能感觉到自己。
    ——没有羞赧也没有退却,他想要,自己也想。
    每一秒都像被拉长了,细微的感受全都在脑海中被放大,从来没这么尝试过的傻瓜仿佛推开了一扇隐秘的大门。
    陆南川牵着顾玉琢的手,将自己的手覆上去。
    在呼吸绷紧的同时,他看见顾玉琢垂下的睫毛颤颤地,无助地抖着,而额际挂着的小汗珠,在光的作用下,显得晶莹剔透。
    顾玉琢张大了眼睛,恍惚觉得是光线在眼前快速地明灭。他被发了狠的力道牵引着,呼吸乱了节奏,喷在皮肤上,燃起一片燥热。
    他失了神,后脊梁一片说不上来的麻
    脑子里有那么一根弦,绷紧、断裂,片刻后,顾玉琢任由汗珠从额头滚到睫毛上又落下去,在手指被沾湿时俯身在陆南川的右颈侧给他留了一枚对称的牙印。
    等余韵消退,他赖在陆南川腿上不肯动了,连纸都不想去拿。陆南川擎着他手腕,看着他掌心,一时有些说不上的臊得慌,仿佛为老不尊一般。
    陆南川说:“别赖唧唧的,去洗手。”掐住他下巴颏扭他脑袋,却不慎在下巴那块小软肉上沾了一点湿。
    顾玉琢干脆趴下去,砸他胸口上,“陆老师,我感觉进入贤者时间了,不想动。”
    陆南川叹气,打算完成一个高难度动作——托着他站起来。
    手机却不凑巧这时候响起来,陆南川终于有了借口。于是在他下巴上一亲,飞快地把那块粘腻亲走了,然后轰他:“去洗去。我得接电话,估计是老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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