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源唰的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面色不善中又带着难以掩饰的害怕:“……我能出去了?”
“手续暂时还没办下来。”莫君弈淡淡道,“你可能还要多呆几天。”
白源闻言下意识便想撒泼,但是在莫君弈凉凉的视线下他最终还是憋了回去,半晌之后才道:“……不让我出去,你来干什么?”
莫君弈道:“以你在微博上发的那些话的浏览量,当地的派出所要抓你不过半天的事。”
白源发那条微博的时候还是刚到警局,整个人透着股不知天高地厚的气息,眼下他在警局呆了这么久,听到莫君弈这段话就像是听到了猫叫的耗子,整个人差点跳起了:“什么?!我就是发个牢骚,为了这你们就要抓我?!”
莫君弈并不是在吓他:“我只是提醒你,你好自为之。”
白源闻言当即便慌了,再没方才跟刘叶撒泼的气势,吓得连忙道:“那条微博我昨天已经删了!你们那个刘、刘警官让我删的,我可听话了!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犯了,真的!”
莫君弈没有接话,转身就要离开,白源见状魂飞了一半,两步跨到门口道:“哎,等等!莫队、莫哥!您看我跟苏老师也算同事的份上——网开一面吧!”
听到这句话,莫君弈的脚步顿了一下,白源见把苏星桐搬出来果然有效,不由得趁热打铁道:“我出去之后一定重新做人,绝对不再说苏老师一句坏话,您相信我!”
莫君弈却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你的行为是否违法,与别人没有任何关系。”
白源立马顺坡下驴:“对对对,我那不是法律意识单薄么,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以后绝对不会再犯了!”
莫君弈不置可否,只是回道:“这不是我负责的部分,之后如何还要看你的认错态度。”
白源只当抱住了救命稻草,闻言感恩戴德地就差跪下了。
莫君弈原本是怕他出去之后因为这事在背后给苏星桐捅刀子,毕竟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眼下见他被吓得也差不多了,莫君弈见好就收,转身便离开了这里。
局里的事情暂时解决,莫君弈在外面随便吃了顿午饭,打算回家拿点东西,然后去看他姨妈还有姨夫。
车停到楼下的时候,他却刚好撞见了站门口敲门的苏星桐。
“回来怎么不给我打电话?”莫君弈下车走上前问道。
苏星桐被他吓了一跳,扭头道:“我以为放假你不会出去呢。”
莫君弈走上前边开门边问:“东西落家了?”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莫君弈省去了“我家”二字,只说是“家”,就仿佛指的是他们二人的家一样。
苏星桐也不知听出来没有,闻言只是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嗯,导演不是出事了,剧组那边要换导演,连带着编剧也要换,新编剧今天早上跟我聊了聊……让我把笔记拿给他看一下。”
说到那本笔记,两人不约而同沉默了下来,唯有开锁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莫君弈推门走了进去,苏星桐默默跟了上去,反手关上门后生硬地转移话题道:“你早上去哪了?”
“去了一趟局里。”莫君弈把外套挂在衣架上,“笔记在书房的书架上,你下午有事吗?”
这句话的前后两段可谓完全没有关系,苏星桐愣了一下后下意识道:“送完笔记应该就没有其他事了,编剧说她要先看看,明天才能给我答复。”
莫君弈顺着他的话,非常自然地便说了下去:“那要跟我一起回去过节吗?”
苏星桐脸颊一烫:“回哪?”
“我姨妈家。”莫君弈道,“我姥姥也在,过节的时候她喜欢人多一点,热闹。”
幌子打了不少,实际上还是要叫人跟他回家见家长。
苏星桐微微睁大了眼,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连忙换了鞋,转身躲闪似的往书房走去:“……我先去拿个笔记。”
莫君弈没有追上去,就那么在玄关处站着,宛如那个守株待兔的宋国人。
然而这只傻兔子还真让他给等到了。
苏星桐在书房里呆的时间远超拿笔记该用的时间,估计是在做纠结的心里博弈,半晌,他似乎是终于下定了决心,推门走出来道:“……好了,走吧。”
莫君弈却罕见的挑了挑眉故意问道:“去哪?”
苏星桐想不到莫君弈这样的人还会故意逗他,睁大眼不可思议地看向了莫君弈,然而两人对视了半晌后,他倒先不好意思下来,收回眼神小声道:“……去你家。”
临回莫君弈姨妈家前,还得先把那本笔记送到新编剧手里。
莫君弈开车载着苏星桐往他公司去,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虽然醉翁之意不在酒,但内容还算正经。
苏星桐无意识地摸着笔记本的边缘,悄悄看了一眼莫君弈,随便找了个话题道:“张导大概会判几年啊?”
“这个具体要看他的知情程度。”莫君弈回道,“他进去之后,你们这个剧打算怎么办?”
“圈内导演多了去了,不缺他一个。”苏星桐轻哼了一声,“他进去了,白源也得人走茶凉,整个剧本都要大改。不过这个新换的编剧虽然是新人,改剧本的速度却挺快的,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能重新开机。”
莫君弈闻言想到了先前提的白源加戏的问题,听到白源也要走,不由得替苏星桐道:“白源走了,那就没人跟你抢戏了,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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