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大清早的飞机,为了不吵醒虞叶好,当晚还特意搬去客房凑合了一宿;结果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对方还是在他怀里睡得香喷喷,两条藕似的胳膊环着他脖颈,整个人都冒着热气,还时不时打几声小呼噜,看上去惬意极了。
小山哥当然动也不舍得动一下,对着虞叶好的睡颜发了半天呆,直到时间实在紧迫,才万分不舍地掀开了被窝,轻手轻脚地准备下床。
他这么一动,当即就把跟八爪鱼一样缠着他的人给弄醒了。
虞叶好眼睛睁开一条缝,睡眼迷蒙地喊了声:“哥哥,几点了?”
向空山心里软乎得很,他坐在床边摸了摸对方脸蛋,轻声地说:“才六点,你再睡会儿,哥走了啊。”
“六点了!”结果虞叶好一下弹起来,吓了他一跳,“……我还说给你做早饭呢,是不是来不及了,我给你买点路上吃!”
“歇着吧,飞机上都有。”向空山觉得好笑,但一时又觉得,心里好像要化成一滩水了,他把虞叶好乱七八糟的头发给顺了顺,“你昨天不是还熬夜写报告呢么,看这黑眼圈,心疼死我了。”
“飞机上的不好吃……你走了我有的是时间睡!”虞叶好不听,顶着熊猫眼匆匆下床洗漱,然后又折返回来催他,“你快点收拾,我现在去买!”
向空山没叫住他,只能满脸无奈地任他去了。
但说归说,虞叶好这么些年被向空山给惯的,醋瓶子倒了他都不会扶,更别提买点像样的能吃的早餐了,他绕来绕去,最后才在小区对面的角落里发现了一家包子铺,便胡乱地买了几个大包子加两杯豆浆,就拎着回了家,打算让向空山路上带着吃。
结果他一开门,发现对方衣冠楚楚,手里拖着个行李箱,当即嘴巴一撇,就要哭。
刚才是没睡醒,现在他反应过来了:向空山要出差,整整一星期,还不能陪他过情人节。
虞叶好转过头去,不敢让向空山看见他哭,怕对方去出差也不安心,结果下一秒就有只手轻轻扳过他下巴,很纵容地摸了摸他湿润的眼睛:“哭什么?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我没哭!”他狡辩道。
向空山也不拆穿,看虞叶好像小仓鼠似的钻进厨房,窸窸窣窣忙活一阵,端出来个大盘子和碗,里面盛着包子还有冒热气的豆浆,然后眼珠一转,自以为天衣无缝地说:“我觉得路上吃饭不消化,你要不还是在家里吃吧。”
实则就差把“你多陪我一会儿好不好”几个字写脸上了。
山哥长长叹出一口气,坐下开始啃包子。
结果咬了一口,没馅儿,又咬一口,还是没;一个大包子吃到快见底,才有那么一点点的肉馅,不说还以为是带褶的馒头。虞叶好又开始不好意思了,他抠着自己手指甲,眼圈飘红,强忍着说:“我没吃过这家的早饭,要不你还是去飞机上吃吧,这些我一会儿丢掉。”
“乖宝,”向空山看着他,又叹了一口气,把他手里的那个包子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喂虞叶好喝自己碗里的豆浆,“你这样我怎么放心呢。”
虞叶好眼泪一下就憋不住了,他抱着向空山脖子,像还是十六七岁没长大的小孩一样撒娇:“我没准备好嘛!你要走那么久!”
向空山一只手托着他屁股,把他稳稳地从座位上抱起来,走来走去地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东西,嘴上还哄着:“你不是昨天晚上答应我了,就一周,晚上可以给我打视频,随时随地都可以给我发消息,嗯?”
“……”虞叶好趴在他肩膀上装死,向空山觉得好笑,又说:“乖点,实在没事情做就找何少爷他们玩儿。”
“何景乐自己都忙着谈恋爱!”虞叶好义愤填膺地咬了他肩膀一口,“他才不理我!”
只听山哥一笑,深藏功与名:“不会的,他男朋友跟我一起去。”
“……”
向空山一走,虞叶好转头就给何景乐拨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声音嘈杂,好半天,他才听见何景乐的声音,“喂,干啥,想我了?”
“……随哥去出差了?”虞叶好问道。
“对啊,和你对象一块,哎没人管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爽死了!”何景乐的语气听上去兴高采烈,“晚上出门儿唱K啊!”
“不去,没意思,”虞叶好瘫在沙发上,手里抱着件向空山的衬衣睹物思人,“你不懂,我就乐意被我老公管着,他一天不管我我都难受!”
大约是感受到他的无精打采,何景乐顿了两秒,只得说:“行,那饭总要吃吧?今晚是不行,明天,明天咱俩去妍哥那儿蹭饭呗!”
“哦,那明天再说吧。”虞叶好闷闷不乐地挂了电话。
当晚,他卡着点就给向空山拨视频,本来还挺激动,结果扫见对方脸上藏也藏不住的疲倦,登时就变了脸色,很心疼地说:“刚过去就这么累啊?你们公司真周扒皮!”
“不累,”向空山倚在床上,笑着看他,“我看看我们小熊猫的眼圈儿消了没……你那边怎么黑漆漆的,在哪儿呢?”
虞叶好是关着灯打的视频,屋子里只有对面楼的灯光和月光,闻言一愣,随即想到了什么,欲盖弥彰地说:“我、我和何少爷唱K呢!现在我自己在外面给你打的电话!”
“是么?”向空山看上去立刻就放松了不少,“我还怕你自己在家无聊,出来放放风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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