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知道,他把我当亲人,融于骨血的亲人,在这一点上,你永远办不到。”秦墨对上裴应声的目光,“我一天是他的师兄,这一辈子,也只是他的师兄。”
“所以我不跟你抢小遇,但我希望,你能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
“如果明天,他愿意自己回去,希望你能好好对待他,如果他不愿意...”
“我放他走。”裴应声红着眼眶,神色里的失落明显,秦墨已经醒了,江安遇大抵是...不愿意回来了。
“他不愿意,世界上没人能强迫他。”
裴应声转身离开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的秦墨低声说,“谢谢你,裴应声。”
裴应声脚步一顿,秦墨这一声谢意包含了太多情绪,他承担不起。
...
“Then?”
维也纳的金.色大厅里,头顶无数的灯光亮着,照应的整个大厅到处金光闪闪,明亮耀眼。
偌大的音乐厅里,一位黑皮外国友人坐在裴应声身侧,一脸听八卦的急切心情,“Then?!”
裴应声嘴角挑起一抹笑意,冲他指指台上穿着白色燕尾服的青年,眼底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Then?Look at the stage, that's my boy.”
“wow!”黑皮难以置信地看着台上长相精致的亚洲小青年,“He looks so fragrant!”
“I don't understand. With all due respect, you don't look like a good man
.How do people like you do it?”
裴应声难得没有被他的话逗弄生气,反而一笑,语气里满是自豪,“Because my boy respects the old and loves the young.”
他难以置信地想起那天夜晚,他一个人焦虑地坐在被江安遇收起来的那张椅子上,从凌晨坐到天明。
即便没有结果,即便已经知道会发生什么,他还是执拗地等着,因为对方是江安遇,所以没有回应的等待,也照样值得。
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裴应声眼角的眼泪已经干涸,可当他听到身后那一声近乎责备声音的时候,还是难以抑制地恍惚。
“你,不睡,觉,成仙?”
直到手里的水杯被人抽走,裴应声看着眼前满脸怒气的青年,才终于觉得,这次好像不是梦。
他依稀记得,那天的鱼肚白转瞬即逝,因为晨光实在太耀眼,半边天空都是火烧云,衬的青年侧脸愈发精致,像是落入凡尘不沾染半点尘埃的仙子。
回忆随着音乐厅里偶尔响起的交谈声戛然而止,裴应声的手机震动,他低头,是小朋友发过来的消息。
【裴应声,师兄来了吗?】
裴应声瘪嘴,指尖扫过鼻尖,笑着回,
【没大没小】
但紧接着就赶紧发新的消息,把那条‘没大没小’给迅速顶上去。
【宝宝,小叔去看看】
【不要着急,好好发挥,小叔和崔书赵一究,哦,还有宋清沅那个混蛋,都在台下看着你呢】
【但是小叔最爱你】
【我让苏业在这边找了一套房子,你要是喜欢咱们就留下来】
【钢琴我都挑好了】
【我说秦墨最好不要让我因为找他错过我们宝宝的比赛,不然我明天就让戚放拔光他在巴黎新栽的水仙】
裴应声一边回复他一边往外走,被身后黑人喊住的时候,他还在想,他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Brother, your life sounds like a legend. You climbed out of the crematorium!Cool!”
他看见黑人兄弟给他竖了个拇指,裴应声:“...”
裴应声给秦墨打了个电话,说起来,他和江安遇已经快一年没见过秦墨了。
秦墨出院以后,并没有选择留在国内,而是去了法国休养身体,因此三个人并不经常见面。
手机那边只短暂地响了一秒钟,紧接着就是一条短信。
【烦人鬼:路上堵车,我恐怕来不及,已经让人把提前预定好的鲜花放在音乐厅门口了,你帮我带给小遇。】
【烦人鬼:谢谢。】
不来正好。
裴应声挑眉,他也没多待见秦墨,然而转身那一瞬间,他忽然看见在走廊里匆匆走过的熟悉的身影。
秦墨戴着口罩,穿戴的很严实,似乎并不想让人认出来。
他明明来了,却不打扰。
直到这一瞬间,裴应声才觉得,或许秦墨的爱,也很难得。
他屈身抱起地上的鲜花,上面的花语用中文端端正正的写着【希望小遇小朋友能够慢一点长大。-秦墨师兄】
裴应声难免心头触动,拍了张照片,给江安遇发过去。
【宝宝,秦墨来了。但是他在这边有急会,看完你的比赛就会走。】
这样谁也不会再有遗憾,是最好。
【没关系,小叔一直陪着你。】
【好吧。】
江安遇语气里的失落不难发现,裴应声察觉到他不开心了,微微皱着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时候,江安遇又发过来一条消息。
【那你不准走。】
裴应声低眸,终于笑出声,他怎么可能走。
十头牛拉他走,他都不走。
【我看不见你,你坐回来。】
【好。你数十个数...不,数五个数,小叔马上出现】
裴应声坐在位置上,往后面看了一眼,角落里的秦墨一如当年音乐厅里姗姗来迟的裴应声。可那时候,裴应声满是戏弄心思,现在的秦墨,眼里满是执着和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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