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湛说:“柴宏的那份我已经交给检查组了,剩下的这些都是跟曹逸相关的,由你处理。”
“好。”林书雁想了几秒,趁热道,“曹逸的事到此为止,现在是不是该谈谈我们两个之间的事了?”
闻言常湛挑了下眉:“你不会还想跟我分手吧?”
林书雁也皱起眉:“……难道不是你想跟我分手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了?”常湛眉间的沟壑皱得更深。
林书雁想起他说过的那些话,吵架时的口不择言,如同尖刀在彼此身上狠狠划过,伤口可以恢复,但伤疤永远都无法消失。
“你不讨厌我吗?”他别过头,心口隐隐发痛。
以为他安排相亲给自己留好退路,以为他心有他人利用感情,将他跟那些为了金钱和利益上位的人画上等号……即使最后发现这些都是误会,常湛心里的他,还能是最初的他吗?
“常湛。”林书雁看着他,朦胧的不知是灯光还是眼眶,“不管你听说过什么,我都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
“我知道。”见他泪眼模糊看着自己,常湛不由心慌,“我知道。当时我太生气了,我这人一生气就犯浑。你不知道,曹逸跟我炫耀你喜欢他的时候,我恨不得杀了他。”
常湛重新将他抱住,依恋地把下巴贴在他的颈窝:“不是开玩笑的,我真想弄死他。”
林书雁当然知道,单从常湛没日没夜搜集这些证据就能看出来,他是真的想置曹逸于死地,不留任何余地。
“我恨他,也恨你骗我。”常湛道,“但是你跟他不一样。”
对曹逸他下得去手,对林书雁他下不去手。
即使他知道林书雁在欺骗他利用他,常湛也做不到像对待曹逸一样对待林书雁。
他想,如果林书雁真的骗了他,那他就要把他囚禁进自己的牢笼里,让他挣不开逃不掉,失去尊严和自由地永远独属于他。
他要让林书雁眼睁睁看着曹逸家破人亡、永不翻身,任他怨自己恨自己,也总比不爱不恨的好。
而此时常湛却又暗自庆幸,庆幸事情没有走到这一步,庆幸他和林书雁还有峰回路转的余地。
“我要见曹逸。”林书雁说,“可以吗?”
他还有些事要问曹逸,只不过现在连乔菁见曹逸一面都难,何况他身上的嫌疑还没有洗清。
常湛没有阻止:“我来安排。”
林书雁心情沉重。U盘里还有多少证据他不知道,等明天把这些整理出来,他还要找趟乔菁。
作为曹逸的爱人,乔菁又知道多少?
他以为曹逸无辜,乔菁无辜,但只要涉及人心,没有人是无辜的。
常湛似乎看出来他在想什么:“放心吧,乔菁没有问题,她应该不知情。”
林书雁点了点头,对他说了声:“常湛,谢谢。”
那声对不起是为之前他对常湛的所有误会,这声谢谢是为常湛在背后为他做的所有。
一声谢谢都太轻太轻。
常湛蹭着咬了下他的耳朵:“林医生,我不想要谢谢,能不能要点别的?”
一句“林医生”让林书雁有些恍惚,常湛已经好久没这么叫过他,因此晃神间没能明白他的意思。
“要什么?”
常湛额前散着几缕碎发,眼中写满欲望,喉结鼓动:“……你说呢?”
刚才还是暗示,现在是赤裸裸的明示,林书雁没办法再装傻,也不敢和他对视:“你不累吗,这段时间都没怎么休息过。”
“你是不是太小看你男朋友了?”
林书雁还想找托词,便有汹涌的吻落下,常湛抱着他滚在床上,只几秒就让林书雁明智地决定放弃抵抗。
他失去着力点,手臂攀上常湛的肩头。
被瓷片扎伤的新鲜口子让常湛皱起眉,闷哼了声。
林书雁敏感察觉到:“你受伤了?”
“不碍事。”常湛凑近吻他。
林书雁顺着他敞开的领口勾到肩膀,将那半边浴袍扯下,看见了他左肩流着血的口子。
刚才常湛还洗澡沾了水,此时伤口有化脓的迹象,很可能会引起感染。
伤口不算长,却很深,血迹已经将浴袍浸湿了小片,林书雁不由心疼:“怎么弄的?”
房间里灯光不太亮,常湛看着他,脸上一半黑暗一半昏黄。
他没说原因:“真不碍事。”
林书雁没有再问,下床穿上拖鞋:“我去拿医药箱。”
上次也是上药,在客厅沙发,然后稀里糊涂就被吻到了床上。这次就好似时光倒转了般,先是稀里糊涂滚到了床上,又起来给常湛上药。
“有伤口还沾水,不知道会发炎吗?”林书雁忍不住责备道。
常湛不在意:“没注意,明天吃两片消炎药。”
林书雁想起两人相识,在医院,调侃道:“你不是很在意形象吗,不怕留疤了?”
“反正身上也不差这一条。”常湛说,“再说了,当时我注意形象不是为了追你吗?”
“嗯,现在追到手了,就不用注意形象了。”林书雁笑道,“反正你是认定我不会嫌你了。”
常湛想了想:“留条疤也挺好,当成勋章。”
“什么勋章?”
常湛说:“咱俩的纪念勋章。”
林书雁眉头一跳:“常湛,你实话告诉我,到底怎么弄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