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野匆匆给他拉好上衣,完了又打理自己,然后像只做错了事的大狗狗坐在床头,耷拉着脑袋。
“怎么一脸委屈,”谢栖眠低头,从下而上看他的脸,“我欺负你了?”
“没有……”江野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强自镇定地让谢栖眠坐好。
谢栖眠收起腿,刚要下床又被拉回来,江野以为他生气了,忙说:“没有,没有,我……我……我很……”
“很什么啊?”谢栖眠饶有兴致地问。
江野:“……”他不好意思说,倒让谢栖眠觉得有些楚楚可怜了。
谢栖眠拽他裤脚:“就这么穿着裤子,不会不舒服?去洗澡换睡衣吧。”
江野不动,半晌,问:“谢栖眠,我刚才在做梦吗……”
“那你倒是挺会挑梦做的。”谢栖眠被江野箍住腰,不得动弹。
江野似乎还没从梦里醒来,胸口剧烈起伏着,但与刚才红着脸羞愧到极点不想弄脏谢栖眠时不同,是难以平复的愉悦。
“你真好。”
“哦。”谢栖眠仰头,“我本来就好。”
江野又蹭他下巴,低声同他耳语:“谢栖眠,好喜欢你。”
谢栖眠失笑:“知道了。”
“我……我……”他喉结滚了滚,“我还想……”
谢栖眠:“?”
“可以吗?”江野问完,被踹下去。
谢栖眠:“洗你的澡去。”
人家不肯,江野也没办法,挠了挠眉毛,过去牵他的手,把人吓得在胸口挡了个叉:“今天还打了决赛,我真的手酸。”
“我没……”江野羞赧,“我就带你过去洗个手,刚才应该没擦干净。”
谢栖眠以为真的是洗手,江野开始也是真的想要给他洗手。
后来也确实洗了手。
但那是又四十分钟以后的事了。
谢栖眠洗澡出来,江野已经收拾好了床和地面,甚至还乖巧地躺进被子,自问自答地说:“那张床脏了。”
“哪里脏,你都弄衣服上,又没弄床上。”
江野把被子往上扯,分明没有要离开谢栖眠床的意思。
“刚才鞋子蹭脏了。”
谢栖眠:“……”他掀开被子坐进去,“那也是你弄脏的。”
标间的床本来就不大,睡一个江野刚好,现在还要加一个谢栖眠,显得格外拥挤。
江野侧过身,抱着谢栖眠的腰把他拖进被子里躺下,然后用鼻尖不停蹭谢栖眠的脸颊。
“江野,你是小狗吗。”谢栖眠被他弄痒了,抓了抓他的下巴,“我这么睡不舒服,你先松开,让我理一下被子。”
“我不是小狗。”江野松开怀抱让他动。
“哦。好像确实不是小——狗。”谢栖眠躺好,慢悠悠道,“看来你之前说的是实话。”
江野耳朵一热,但心里又觉得面前这个人是自己的了,而且……他们不同于那些牵手亲吻的情侣,是最亲密的,便厚着脸皮问:“难道不是吗?”
他们硬挤在一起,谁都不能分离。
“……”谢栖眠第三次警告他,“能不能收敛一下。”
江野搓他的手背,给他揉手,咕叨着:“我没办法。”
“那你换个方向,和我背靠背睡。”谢栖眠说。
“不要。”江野说,“就不。”
江野犯倔谢栖眠管不了,叹了口气:“行吧,那快点睡觉,刚才嚷嚷着头晕,现在就不困了?”
“洗完澡就不困了。”江野垂下脑袋,让谢栖眠摸摸自己,“就有点晕。”
“江野,好歹一米九的人,怎么这么黏人。”谢栖眠给他打理乱糟糟的头发,弄了两下嫌麻烦,干脆左右挠了两圈,弄成更乱的样子,“反正明天早上也是这个鸡窝样。”
江野也不介意,有得摸就行,揉着谢栖眠的后背,在他鼻尖脸颊落下寸寸细密的吻。
江野体温高,在谢栖眠身边就像个小火球,焐得谢栖眠头晕脑热,恍然想起自己也是喝醉一夜的酒,在小狗啃自己锁骨的时候捏了捏他的耳朵:“别胡闹,再闹下去要到几点才能睡觉。”
“不睡觉……”江野弄乱被子,“今天不睡觉。”
谢栖眠真是有点儿怕了,使出最后一招:“我要睡了,一句话都不和你说。”
江野不肯,但感觉谢栖眠当真眼睛一闭,不理他,随他亲还是咬都不理了。
“阿眠。”江野摸他鼻尖,“你别睡了。”
黑暗中没有人说话,江野就推他:“谢栖眠,别睡了。”
依旧安静如水,江野央求道:“我们才在一起两个小时……”
“谢栖眠,你理我一下。”
“谢栖眠?”
“阿眠?”
江野抿唇,在他耳朵边唤了一句:“老婆?”
谢栖眠睁开眼,往江野嘴巴上打了一下:“乱叫什么?”
“我知道你没睡,”江野在他唇角亲了亲,“别不理我。”
谢栖眠咬住被江野亲过的唇角,戳着江野额头,把他一下下往后戳:“数你最年轻最有精力!自己不用睡觉,就折磨我是吧!”
江野握着他的手捂在心口:“没有。”
“那你不睡觉乱叫什么?”
“我没乱叫,他们可以叫,我为什么不能叫。”江野说。
谢栖眠:“他们谁叫我老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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