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量着那个男人,见对方穿着日常,一件短袖衬衫加休闲长裤,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配上那张脸,只是这么简单的打扮都像是要去参加走秀。
王安平心里很难不失衡,他看着对方神情自若的走到仉淮身边,恨道:“既然来了,那就别走了!”
让狗咬一个也是咬,咬两个也是咬,处理方法都一样。
仉淮没想到狄绛文会出现在这里,对方的出现不仅没让他放下心来,反倒让他比刚才还急,他不知道狄绛文为什么会在这,或许真的只是碰巧又或者是其他,他这会儿没功夫想这事。
他觉得狄绛文就算能打,那也打不过这么多人,何况还有几条恶犬,只怕人要跟着自己一起遭难。
“狄医生你怎么……你别待在这!”
“阿淮是在担心我吗?谢谢你,”狄绛文对他笑了笑,“不过没事的。”
虽然仉淮之前想着有机会的话可以跟狄绛文搞好关系,但现在他认为他们的交情还没有到一起“出生入死”的地步,所以他压根不明白狄绛文到底是怎么想的,这里一看就很危险,为什么他还能这么……像是一点事也没有,非常轻松的样子??
就连王安平都觉得这男人不对劲,紧接着他发现狗的情况变得奇怪起来。
原本还呲着牙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此时不知为何把尾巴夹紧,很是害怕恐惧的样子,一下就没了气势,怎么拉都定在原地不肯动,随后发疯一般一下子暴起,咬向身边的人。
那几个手下顿时惨叫起来,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挣不脱,被狗死死咬住。
王安平大骇,他后退好几步,无比震惊,接着看见了狄绛文脸上丝毫未减的笑意,似乎当下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这是怎么了呢?”他道。
“……你、是你?你做了什么?!”
这个男人一来,狗就发了疯,肯定是他做了什么!
可是王安平想不明白,男人一直都在他的视线范围内,没有碰狗,也没有做什么其他可疑的动作,到底是通过什么方法……
“我可什么都没做,”狄绛文道,“就是你这狗养得不太行,真是十分生动的演绎了什么叫‘反咬一口’。”
“我在前面不远处开了家宠物医院,有空的话可以带过来,帮你看看。”
他往前走去,那几只狗便不约而同的松了口,只是眼冒凶光,“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带着血色的口水往下淌,吓得王安平等人不敢再留,连滚带爬一瘸一拐的跑走了。
狄绛文看了他们一眼,没有再理会,他看起来根本不害怕这几只异常的狗,而是直接蹲在了最强壮的那只身前,伸手掰开了对方的嘴巴。
那狗的牙尖锐又狰狞,甚至还带着刚才咬人沾上的血,仉淮看着心惊胆战的,却见那狗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呜咽声,在示弱似的,在狄绛文手上跟毛绒玩具一样一动不动,仔细看的话还能看着它的身躯在微微颤抖。
狄绛文就像只是犯了职业病要给狗检查检查,他往里看了几眼,轻笑一声。
“噢?居然还不少。”
这么几个,够那人晚上受的了,不小心点的话,半身不遂是最好的下场。
仉淮在一边听见狄绛文说话,没明白他的意思,心里想着难道这狗真被看出什么问题来了,指的是蛀牙?
接着便见狄绛文往那狗的后背上拍了一下,看着力道不重,狗却痛苦地急喘起来,胸口剧烈起伏,不停的咳嗽,像是要将什么东西吐出来,做了几个干呕的动作。
奇异的是,在这之后狗又恢复了正常的样子,还对着他“汪”了一声。
狄绛文这才站起来,转身看向仉淮,笑道:“怎么用这么惊讶的眼神看我?”
“……不,就是觉得,很厉害。”
狄绛文:“毕竟我是兽医呀。”
他说得很有道理,仉淮却总觉得哪里不对。
他又没接触过别的兽医,也不了解,根本就不知道其他兽医是不是也能这么干。
仉淮看着狄绛文,虽然内心还是有很多问题,但是现在好像都没有问的必要了,他有预感那些问题狄绛文会怎么回答,问为什么会在这里就说是“碰巧”,问是怎么做到的就说是“兽医”,不管怎么样,狄绛文救了自己,在继上次住院的事情后再一次帮了他,这是事实。
之前还想着算计人家,这会儿刚“死里逃生”,哪里还想那些东西。
他算是十分真诚的道谢,狄绛文依旧笑着,摆手说:“不用,这是我的本分。”
仉淮顿了一下,感觉自己又不太懂了。
这怎么就成了“本分”了?啊,还是说狄绛文就是喜欢助人为乐,见义勇为?
狄绛文把所有的情绪都隐藏在了镜片之下,他似是不经意间抬头看向天空,天空中乌云密布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阴阴沉沉的,十分有压迫感。
“看着可能要下雨了?”
他的声线上挑。
接着,他又将视线转向仉淮:“你快回家吧,顺路一起走?”
“那些人把狗落在这儿了,我要先把它们带回医院。”
仉淮答应了,见狄绛文走在前面,什么拘束的器具都不用,那几只狗就乖乖的跟在他后头,跟养了好几年似的,不由再次感叹兽医真是个神奇的职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