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不是目的地,目的地是旁边的宴会厅,一众花篮还有两位准新人的合照被镶在了沉香木制的画框里,表姐依偎在准表姐夫怀里,看起来十分温婉。
司沛南下车后拧着眉看那画框好久,司北怼了怼司沛南的肩膀,下巴点了点前门:“该进去了。”
他点了点头,看着温婉的表姐感叹一声:“这哪有混世魔王的样子?”
司北没应声,拉着他往里面去了,入目清一色的俊男靓女,司沛南又在心底感叹于表姐的社交手腕。他懒得应付这些人,好在这次所在的订婚酒店他曾经来过几次,趁司北一不注意,从他身边溜入了人群中。
借着人群,找了一处僻静的包间,安安心心等着吃饭。
司沛南其实是有点紧张的,他敢肯定霍斯尉不知道自己在这儿,因为他从没有将自己的身份透露过半分,想到这里司沛南还是没忍住叹了一口气,按了按太阳穴,他自己也知道躲是躲不过去的。
更让司沛南感慨的是当初才二十岁不到意气风发的表姐,皱着眉头朗声教育司沛南:“婚姻是自由的坟墓,为了自由,爱情与生命皆可抛!”仰着一张脸信誓旦旦。司沛南被唬的一愣一愣的,搬着小板凳坐在台阶下给她“唰唰唰”鼓掌。
现在想起门口的花团锦簇,表姐终究还是落了俗,但只要她开心,那就是好事。
——————
宾客都在酒店厅宴里,难得还有人愿意来冷清的礼堂独坐。
里面早已经被布置得浪漫,高窗透进来的光线足以让霍斯尉将礼堂打量得清清楚楚,连阁楼式的顶端都被白色玫瑰簇拥着,霍斯尉收回目光,坐在礼堂的最后一排。
黑暗中依旧能看见最前面的被铺好的地灯,气球白玫瑰簇拥而建成的背景板。外观上承载了几十年风霜的老式礼堂在谌斯麒的用心良苦下早就焕然一新,一个从小在军营里摸爬滚打的男人竟然有这样的心思。
因为订婚仪式是晚上,几乎没有人过来。但霍斯尉依然听到了动静不大的脚步声,他没有抬头。过了好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几乎在同一时刻,灯光大亮,整个大厅的灯光都在一个人的控制之下。
接着霍斯尉身边款款坐下了一个人,“是不是在感叹,斯麒竟然有这样的心思。”是周致宁,无意间看见霍斯尉过来后也跟着过来了,反正许斯航应对这些交际早已如鱼得水。
听了周致宁的话霍斯尉倒还真的认真打量起这座小礼堂来,目之所及都是谌斯麒的手笔,他忽地笑了笑:“我竟不知道他在长白戍守军区,什么时候还学了设计。”
周致宁微微一笑,揶揄道:“终于还是抱得美人归。”
“那你呢,你跟许斯航呢?”霍斯尉偏过头看向周致宁,他知道他玩世不恭,先前女朋友一个接一个,后来许斯航回来他就收了心,还带着人去国外结婚。
“我?”周致宁仰头靠在椅背上,看着一簇一簇白玫瑰,轻轻地吸了吸鼻子,仿佛能闻到白玫瑰的芬芳:“我一直爱他。”
霍斯尉收回了目光,点了点头,多余的不会再问,那是他们的故事,不是他跟司沛南。
“祝你们幸福。”霍斯尉说。
说完这句话,霍斯尉连自己都觉得恍惚,总觉得在什么时候,他也曾听见过有人这么祝福过他。霍斯尉默不作声,不动声色地垂下手摩挲着木制的长椅。
“我说怎么没找到你,你倒是忒会躲,不知道的以为你把来我订婚宴这事忘得瓷实。”女声带着些许的恼怒,又带着些教训的成分掺和在里面,司沛南刚一抬头眉心就被落在了杨怀清的手指底下,轻轻地一戳过去,眉心还带着几分温热。
司沛南无奈地摊摊手,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我不会打牌。”
“不会打牌聊天不会?你姐夫的朋友都是个顶个的青年才俊,多认识几个也好。”杨怀清穿一身白色礼服,头发挽在脑后,用瓷白莹润的两根发簪别起来的,甭提多漂亮。
但她却丝毫不在意,大喇喇地往他对面一坐,从他面前的玻璃盘里抓了一把开心果,毫无形象地地嗑了起来。
司沛南看着他姐也是一言难尽,往旁边坐了坐,给她倒了杯热茶,推到了她面前:“别噎着。”
杨怀清瞥了杯子一眼,瞅了司沛南两眼:“小没良心的,还算你有点良心。”
“我看穆泽泽都已经跟你哥厮混在一起,你不去看看?”杨怀清身体往前倾了倾,钢铁不成钢地看着司沛南:“可惜你这幅好相貌,我挽着你转一圈也能让旁人晓得我司家还有这么漂亮的人。不过女眷委实不太多,多半都是夫人,太太们,小辈太少,不好给你介绍。”一句接着一句,丝毫没给司沛南回话的机会。
果然,就算是要结婚了,表姐还是以前那个性子。
司沛南听的眉心直跳,见缝插针地道:“挽着我可不行,我怕被人套麻袋打,更怕下黑手的是我未来姐夫。”趁着杨怀清还在剥手里的开心果,他又继续道:“你不要和我妈一样,每天盯着我的婚事,好好一个订婚宴在你俩手下能成我的相亲宴。”
看着司沛南那副从容不迫的样子说出这些话,杨怀清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司沛南皱了皱眉,递给她一张纸:“擦擦,仪态,注意仪态。”
“得,我不跟你在这儿贫,我得去找你姐夫了。”提到司沛南准姐夫,难得的脸上飞过一抹红霞,司沛南挑了挑眉,“慢走不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