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就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好巧啊，言熠哥。”宋璟嗓音带笑。
    “不巧，”言熠直白道：“是你在找我。”
    闻言宋璟嘴角勾起，目光掠过他手中的枪，率先把黑洞洞的枪口举起来。
    “言熠哥，没子弹是不是该束手就擒了？”
    这里没有摄像头，言熠也懒得跟他装：“少废话，开枪吧。”
    宋璟听话地扣下扳机，嘴里发出“嘭——”得一声，而后装模作样地吹了吹枪口。
    言熠的马甲并没如预期响起枪声。
    “真不巧，”把手枪一把塞进工装裤，宋璟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也没子弹了。”
    言熠看了他一眼，扭头就往房子里走，宋璟看着他的背影在原地逗留三秒，而后跟了过去。
    破房子跟吃鸡里的样式差不多，空荡荡一片，唯一不同的是物资比吃鸡里少了不少。言熠在二楼转了一圈后，走下楼梯，正巧看到宋璟从其中一间房走出来。
    “你找到枪了吗？”宋璟问。其实他知道言熠没找到，因为他毫不怀疑，要是对方现在手上有枪，绝对会在第一时间崩了他。
    言熠径自从他面前走过，往其他房间快速扫了一圈，在确认这幢房子没有任何装备后准备离去。
    “言熠哥，”宋璟在后面喊了一声。
    不过言熠依然脚步不停。
    宋璟问：“你是不是怕我啊？”
    言熠这才停下脚步扭头看他，一脸“你在说什么屁话”的表情。
    “那你干嘛见到我躲那么快，”宋璟走上前拦到他面前，“既然现在是同事了，这么多年不见，不应该叙叙旧？”
    言熠眼皮撩起，看着他，“我们有什么可聊的吗？”说着脚步稍退，并不想跟他靠得太近。
    宋璟不依不饶，又走近了一步，答非所问：“你退什么？真怕我啊？”
    言熠眉间微蹙，懒得再跟他说这些没营养的对话，径自想从一旁绕开。
    这回宋璟直接一把抓住了他手腕。
    “言老师，聊聊吧。”
    言熠并不认为他们之间有什么好聊的，但显然他也不希望在宋璟看来他还在介怀过去。
    从他掌心抽出手，言熠退远一点，“聊什……”然而话说一半，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言熠脚下一空，整个人直直往下落去，宋璟甚至来不及反应，下意识伸手勾住他，却被对方一块带了下去。
    一阵短促的失重感后，两人落到了一层厚厚的毯子上。
    宋璟第一感觉是砸下去的触感又软又硬，第二感觉是牙齿磕到了一样柔软而立体的东西，甚至还能回忆起某个极为短暂的瞬间，有一阵温热的气息铺洒到他的颈间和下巴……
    直到听见身下传来一声抽气，他才慌忙支起胳膊。
    身下的言熠简直像遭受了几层重创，宋璟一整个砸他身上就算了，牙齿还磕到了他鼻尖上。
    不过这还算小事，最重要的是落下来时鼻子被撞得那一下，一阵难以言喻的酸痛感袭到鼻腔，那一瞬间生理泪水不由自主溢了出来，言熠下意识抬起一条胳膊遮在眼前。
    见他这副样子，宋璟吓了一跳，以为自己把他砸坏了，一把拽下他手臂。
    “你没事……”宋璟喉咙一卡，后面的吧字消了音。
    由于坑里光线不足，宋璟大面积的视线是昏暗的。尽管如此，他还是借着上头落下来的些许微光看清了底下的言熠，他微微眯着眼，睫毛濡湿，末端随着眼皮微微颤动，漆黑的眼珠蓄满了泪，看起来一副委屈到不行的模样，尽管宋璟知道他并没有这样的情绪。
    这副模样的言熠哪怕是他们谈恋爱那会儿宋璟都没见过，他不由吞咽了下喉咙，鼻息在瞬间变得有些急促。
    好在鼻子上的酸痛来得快去得也快，言熠仰了仰脖子，把泪盈盈的眼眶逼了回去。这才有心情去注意宋璟，就见对方视线仓皇地落在他鼻尖以下。
    第19章
    言熠一愣，转而脸色凛然：“你在看什么？”
    宋璟做贼心虚，登时吓了一跳，眼神闪烁。
    见他不说话，过了几秒，言熠又问了一遍：“你刚才在看什么？”
    宋璟喉头哽住，可见他这幅咄咄逼人的架势，好像被他看一眼都觉得是玷污，不觉有些羞恼。
    “我看什么，你有什么可看的？”他不禁用恶劣的方式反击。
    言熠冷冷看了他几秒，最后懒得再跟他较劲，双手在他肩侧推了一下，没什么感情地说：“让开。”
    这回轮到宋璟发作了，借着上头照下来的一点光，宋璟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叫我起我就起？”他像个叛逆小孩一样，一把抓住言熠的手腕，压到对方脑袋边。眉一挑，一字一顿把话说完，“我、偏、不。”
    在这个突然掉下来的坑里，甚至来不及打量周围的情况，只要没有摄像头，他们仍处于安全的境地，两个人彼此间的第一反应好像永远都是找茬。
    一上一下的视线对峙半晌。这个姿势实在太过亲密，应该是属于相爱的情侣间才该有的视角，言熠并不适应。他率先移开眼，目光移到上方的破屋天花板。
    “我们两个性取向都为男，你觉得这样的姿势合适吗？”言熠心平气和地问。
    宋璟笑了一声，吊儿郎当地反问：“有什么不合适，难道还有谁占谁便宜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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