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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就是不对。她和晓喻说,找一个男人,有性有爱有趣,太难了。
    宋晓喻一向爽利,骂闺蜜,你就是犯贱。明明就是心里还惦记着傅雨旸,可惜,这个男人什么都不缺,他身上没口子,让你能驯服他的缺口。
    当初傅先生在茶歇局上一眼相中她,也许就弄错了,他以为汪幼实和她们不一样,确实不一样,幼实才是她们当中最世故清醒的一个。
    傅母此番过世的丧仪,外界太多人客不请自来,傅雨旸疲于应付,到头来还是汪幼实过去帮他的。
    二人私下聊过,她晓得傅雨旸并不领情,很多不知情的,甚者以为她就是女主人。
    他去江南支援,汪幼实也是从别人口里知道的。那一刻她才彻底明白,有人已经move on了,可她还惦记着旧人。
    惦记着当初拿球拍拨网越过来帮她的旧傅雨旸。
    *
    宋晓喻眼前这一幕,证实了幼实的话。有人确实已经move on了,透透地。
    事实也不该强勉的,都分手两年了。他妈就是丧偶的孝也守够了,凭什么要别人对你矢志不渝呢。
    但是,宋晓喻怎么就这么不待见傅雨旸呢。尤其是看见他对面女生的模样,年轻过头了,要死的,有二十了吗?
    她该说这是个小妖精呢,还是他傅飞飞昏君无道呢。
    宋晓喻是陪老母亲和大嫂来烧香的,她侄儿才进高三,大嫂已经忙着求祷来年金榜题名了。
    今天日头好,黄道吉日,宜出行婚嫁及祝祷。
    不然这么偌大一座城也能碰到熟人呢。
    宋晓喻朝傅雨旸人走近,眼见着他手里松了女方的袖子。那女生低低垂眸,自顾自挽袖,也与傅雨旸站开些距离。不听不见,不卑不亢。
    平心而论,宋晓喻最最客观审美的人,她欣赏一切漂亮的面孔。更明白,聪明的女人不该只和女人做文章。
    这女生虽说穿着傅的衣服,但没那味,没那痴男怨女纠缠过的味。
    “好久不见。”
    “是有些日子了。”傅雨旸且应承宋女士。
    “我听幼实说,你去江南公干了。”
    “嗯。”
    “你母亲尾七过了吗?”你就在这旷夫怨女的。
    按理说不应该,他傅雨旸不是那种被小姑娘牵着鼻子走的人。宋晓喻的嘴一向厉害,不见到肉,也要你出点血。
    傅雨旸永远慢待人的那副尊贵德性,“上个星期才烧过尾七纸。你和幼实都知道我的,一向不信这些,都是我本家一个姐姐代祭。”
    好意思的。宋晓喻剜他一眼,再过问他身边人,“女朋友?”
    “朋友。来这里玩,我正好有空。”
    宋晓喻再想说什么的时候,只听傅雨旸掼一般地阖上车门,动静大到地上的枫叶子都扑腾起来了,面上却是不显。
    那头宋母听着女儿这说话机锋满满的,连忙圆和,让她别耽误了时间。
    宋晓喻这才勉强作罢,临去,“汪伯伯住院了你知道吧?”
    “你知道幼实的,和她那个继母也不来往,她爸爸这次住院,她急得嘴上都燎泡了。”
    “傅雨旸,你去江南的事,幼实从别人口里知道后,狠狠哭了一场。哭自己有多傻,你母亲去世,她一心怕你顾不过来,才去帮你的,多少人笑话她上赶着做女主人呢。”
    闺蜜始终是闺蜜。宋晓喻才不管谁和谁更登对,她只管她的姐妹,她的姐妹不痛快了,她就要当事人知道。
    不然白担待了。
    宋母却怪女儿多管闲事,你说了又能怎么样,不合适的人,就是这一时好了,下一时终究还是有疙瘩打。
    你管人家的事做什么。
    宋晓喻依旧忿忿不平,说没想到傅雨旸是这么肤浅的一个人。
    宋家姑嫂一向有梁子结,嫂子不大认同小姑子,男人啊,你就别给他打任何保票。话又说回来,他和你怎么样开始的,也能和别人怎么样开始。
    怎么就只能你单单不同呢?
    宋晓喻没好气瞥一眼大嫂,大嫂却装糊涂得很。哦,我说的是人家幼实呀,不是说你。
    *
    宝相寺大殿正门香鼎前,初升的太阳还没拨开云雾,上山的人一身潮气,人影如织。周和音从傅雨旸手里接过一把香,他抖开手里的防风火机,让她把香尾抬高,口低架在火上,细细地烧燃。
    周和音几次要撤手,他一只手擎火机,一只手拢着火苗,说没好呢,没燃透。
    他们周遭都是人,她挤在潮流里,微微抬眸看他,有人心神再镇静不过,比那大殿里受人间供奉香火的佛祖菩萨都平和。
    都说世上最难画的就是菩萨低眉。周和音别说菩萨了,她甚至读不懂眼前人的低眉。
    他们一路上山来,都相安无事,因为她不问,他也不说。
    周和音是觉得没资格过问,傅雨旸大概是觉得没必要朝她分说什么。
    从前竟不知,一把香,燃透要这么长时间。周和音的手都快要举麻了,她一晃,傅雨旸就让她,“别动。”
    “人家都拿到蜡烛上去过火的。”她嫌他火机的火不够大。
    傅雨旸继续低眉,手里拢火,动作稳得很,“你这么喜欢半途而废的吗?”说话间,火机上的火苗一抖,周和音有点吃不消这浓烈散开的线香味,微微一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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