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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嘴上喊失礼的人,面上却人畜无害,就差把傲慢贴脑门上了。
    老乔早见怪不怪了。批傅雨旸,他一向这样,爱干净,比女人还讲究。
    比女人还讲究的“本尊”招手示意侍者,“收拾一下,找你们房经理再挑一瓶来。”
    好咧。侍者麻溜去了。
    就在这临时事故眼见着要平息了,两方人要合拢到一张桌上社交联络了,傅雨旸不时出声,“来B城出差?”
    没头没脑一句话冒出来。
    周边人四顾,却不知傅先生朝谁说的。最后顺着目光,才知道,话问候的对方是谁。
    周和音眼里的情绪明显跳了下,不太懂傅雨旸的意思。你不废话嘛,你前几天才问我去几天的。
    正懵得有点上头呢,下一秒,傅雨旸再‘问候’她,“你父母这一向身体还好?”
    周和音还没应答呢,骆存东和孙代理那里就先明白人了。
    周和音看一眼傅雨旸,他脚下踢开一块碎玻璃渣,面上依旧不露痕迹。
    有人虽然年纪浅,但多少耳濡目染些社会经。明白过来傅雨旸的好意,于是张嘴就来,“谢谢傅先生,都好。我爸爸还说有空招待您喝茶的。”
    傅雨旸闻言即刻笑了,心上:真是个灵巧的孩子。
    只是,谁让你超长发挥的,啊?!
    于是,当即为难她,“哦?是什么好茶?”
    周和音悄咪咪横他一眼,你怎么还没完没了了。“金瓜贡茶。”
    “好。我等着。你上回请我的乌龙茶也还不错。”
    周和音抬眸瞥一眼他,却不说话了,因为她觉得他在说反话,还不错才怪!
    骆存东等傅雨旸话毕后,才伺机问,傅先生同我们小周是亲戚?
    傅雨旸不爱听这个词,半个亲都不想沾边。但来就是为了她,“算是吧。沾点故。”
    *
    这点故。让周和音一个人在包厢里等傅雨旸将近一个小时。
    他们这头其实已经算结束了,既然乔董的局,骆孙二人自然要转场去他们那边桌上喝几杯。
    才算是联络社交了。
    傅雨旸临去前,叫周和音等他一下,说准备了些伴手礼,让她带回去给她父母。
    有人给他整糊涂了,心想,倒也不至于做戏这么全套吧。
    可是傅雨旸冷冷瞥她一眼,她又不得不应承了。
    在他关照的包厢里,百无聊赖。她几个同事都只以为是小音家的亲戚留她做客了,她也只能这么囫囵地应着。
    不然白费了傅雨旸的好心了。
    茶案上摆了好几道他们当地的点心,还有香气馥郁的茶,正是周和音刚才随口拣着说的,金瓜贡茶。
    周和音尝了块马蹄酥,就停住了,实在不饿。
    腕上的表显示已经十点一刻了,她白天跟着大队伍逛花园地去了好几个地方,四下静谧下来,拄手托腮,没一会儿就犯困了。
    都说瞌睡是山。小时候和音犯困,阿婆老说一句,瞌睡山倒下来了。
    这山倒下来,人自然无能为力。
    *
    外头有人进来时,案边的人已经从托腮直接改成枕着手臂歪着头睡了。
    耳上塞着耳机。
    那人去摘她歪头朝上的那只,Airpods的感应停了秒,等到被摘开的这只塞到那人耳里,音乐才重新连续。
    傅雨旸听到她在听的歌。隐约听清歌词:
    就这般望着你 难免我愁愁
    除你我 禽鸟连花草 成双荡悠悠
    你呀你 冻我心房 酸我眼眶 一生的伤
    你呀你 彼岸观望 置身一旁 一生两望(注1)
    听歌的人短暂凝神,随即摘开了耳机。捞过一张官帽椅,椅子的四个脚不轻不重往地上一磕,很好,这个动静总算弄醒瞌睡虫。
    周和音迷糊睁眼,头慢慢支起来,懒散迷蒙地问身边人,“几点了啊?”
    傅雨旸答非所问,把手里的耳机扔给她,“这么吵的音乐也能睡着?”
    周和音半边的头发贴耳乱糟糟的,她低头把耳机拾回耳机仓里,才想起问他要她的耳机,说我这还是跟Nana借的。
    傅雨旸从风衣口袋里当真翻出一对耳机扔还给她。不等周和音反应,他让她扭头,朝窗户上照照。
    穹庐夜幕下的窗户,成了天然的镜子。周和音照自己,才发现半边头发乱成草。
    揉揉眼睛,再扒拉扒拉头发。
    再回头的时候,才彻底从睡意里苏醒过来。她一时觉得有点怪异,因为室内就他们二人,而且傅雨旸的椅子挨她很近,她这一回头,二人促膝的距离。
    他身上的酒气很重。面上的自若很好地透露着,他丁点没有醉。
    周和音几次要张嘴的趋势,都被他拂过来的气息打搅到了,一时头皮发麻,怪难堪的。不作痕迹地别开视线,连膝盖都往边上挪了挪。
    “那什么,”她舔舔唇边,半晌拣出一句要说的,“我不能要傅先生的伴手礼。是真的不需要,我爸妈也不爱吃……”
    “想多了。”
    “啊。”有人会错意般的局促,连忙看他,确认他说了什么。
    傅雨旸不满般地汇她,“我帮你解围,帮你担保还不够?还真要我给你备礼?房东小姐当真好大的谱啊。”
    有人连忙挽尊,“我没要啊。我现在就是说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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