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雨旸横他一眼,老乔摆摆手,得,不提不提。
有些人,不适合,千万别勉强。就做对遥遥相望的星子,各自闪烁明亮罢。
这第一遭闲话算是无疾而终了,老乔再闲心打听第二遭。
“我听说你高价收了栋旧房子。”这个三分之一同胞的老花花公子,平日一掷千金,倒也不怠于投资。别看他中文讲得利索,真正识字载文的,一概不通。
偏就热爱中国风,收藏古董字画。这还不够,他在B城和S城都有房产,都是古色古香的两进式中式庭院。
一向没听说雨旸有这方面的投资热情。聪明反被聪明误,老乔就以为雨旸有什么内部消息,“才来几天呀,这个档口收个老房子,不是正经的老宅就是有什么拆迁征收的风声咯?”
傅雨旸第二根烟燃到一半了,才想故技重施的,老乔给他摘掉了。一心问他,是不是,什么样的房子?
“你听谁说的,是他长了张狗嘴还是你耳朵里塞驴毛了。”听成这么岔。
这些人里,也就傅雨旸敢冲老乔动粗话、脏话。
出言不逊者起身要走了,包厢里挑开落地窗前绛色的厚呢窗帘,推开气窗,听闻到外面落雨还在继续。傅雨旸才想起通知Lirica,让司机先回去吧。
“那到底怎么说?”老乔好奇极了,他好奇雨旸先叫他那个干兄弟出面,然后不死心,又自己出马谈得房产绝对不凡。
他们圈内原本就在传煊赫国际的建筑大师最近名下一栋老宅要挂牌拍卖。老乔要雨旸交底,是不是就是这栋!
“费恩·乔,你他妈不八卦我能死嘛?”
还有,“许抒诚这厮,他想钱想疯了,谁都敢卖是吧!”
站在窗边的人,无端的烦躁,为身边人的僭越,也为这江南天堵不上窟窿的雨。
座上的老乔才不怕他生气,一味地叫嚣,“不管,你无论如何要带我去看看,什么样的房子值当你这么迷恋以致于……”
中文那个词他讲不出来。最后只能用德文概括,缄默你的秘密。
傅雨旸想,他大概是想说:讳莫如深。
老乔强调,他是认真的,这趟不带我去,下周我过来的时候也要带。
贺你燕居,
你逃不掉的。
机锋未尽,傅雨旸风衣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下,他以为是秘书给他回的信息,拾出来看,微信通讯录上有个红1。
点开来,好友申请备注栏里清楚坦荡的自我介绍:
六家巷 周和音。
第7章
◎茱丽叶◎
Nana说我吃你块蛋糕,赔上一顿火锅,亏大发了我。
在Nana的住处点的火锅外卖,周和音到的时候,食材已经布放得差不多了,这进门洗手吃饭的感觉真好。和音老说,女生的友谊能一眼投契且久处不厌的,远远胜过爱情的意义。
Nana说你这样的言论很危险。你真有那个倾向得和我说,我一定会拒绝你的。
不行就是不行。
和音让好友放心,我笔直。今天还心动复苏了下呢。
“谁呀!”Nana闻到了奸情的味道,立马吃瓜自觉,说难怪赵观原炸毛了呢。
是谁!你快说。
周和音就着蒜泥香菜的油碟,吃了好大一口脆鸭肠。给她饿坏了都。
“你这有钱的租客不行啊,饭点了,连顿便饭简餐都没请你吃。就饶这两块华而不实的蒙布朗,顶什么用的。”说着,Nana福灵心至般地领悟过来,“租你家房子的人?”
“难怪要人家蛋糕了。”
勉强把自己塞饱的周和音,歇下来喝一口乌龙茶,再去碰一路冰袋冷藏回来的甜点蛋糕。为了不破坏原先的摆盘,酒店打包的时候原先的骨瓷盘没有卸下来。径直送给客人了。
不得不承认,温饱的基础上,吃这些精致的西点,确实赏心悦目。
周和音是个最最骄傲的人了,不是她认可的人或事,她一向不轻易松口的。反之,她热衷的迷恋的,又往往很双标。
她从前那个初恋,是她先开口的。即便后来对方主动提了分手,周和音也不在背后诋毁他半句,仅仅因为,不想承认眼瞎。事实就是,他确实还不错,只是人之所以称作高级动物就在于他拥有思考的主观能动性。
这份主观注定让同类捉摸不透。唯一透的,周和音说,就是有些人错过不要可惜,因为他(她)不属于你。
属于你的人,才不会舍得拿背影朝你。
“你不是爱吃花都酒店的甜点。”有人送一口栗子奶油到嘴里,挽尊、狡辩。
“你拉倒吧。上次赵观原在笼沙公馆要请我们喝他姐夫存的酒,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无功不受禄,周和音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要喝你们喝,反正我不喝。
给赵观原气得,那眼神,当场能吃了她。
Nana问什么样的人,修罗场地把赵观原比下去了?
“不关他的事。没什么比不比的。”周和音很清醒地跟Nana纠正这一点。心动是审美心,无关他人,就是人心最起底的感悟。
甚至不关审美对象的事。因为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单身,他那个年纪,已婚也未可知。
虽然他无名指上是干净的。
周和音觉得就是审美心作祟。
这没什么,就如同我们眼睛趋向光明一个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