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过后,白源将的房间让出来给唯一的客人,自己抱着薄毯去客厅的沙发上补眠。
他的房间已经半个多月没有住人了,但因为有白奶奶打扫通风的缘故,屋内依然很干净,空气也没有窒闷感。但以邃敬的嗅觉,可以敏锐地捕捉到这个房间各处都是白源的气息,这让他莫名的静不下心来。
他躺在对他的身高而言有些短的单人床上,反复翻身。
客厅里没有声响,显然白源躺下以后没多久就睡着了——他是真的熬了一个通宵,而且也没有邃敬这样的哨兵体质。
邃敬睁着眼盯了一会儿天花板,干脆拿出手机联系他之前说要介绍给白源的陪护。
严格来说,对方并不是做护工的,而是在他小时候照顾过他好几年的保姆,即使是现在也会定期到他家工作,对邃敬而言是值得信赖的人。
邃敬给对方发了条信息,很快得到可以帮忙的回复。
至于费用方面……邃敬提前跟对方说好了,差价由自己补上,并要求对方不要向白源透露。
按照塔的规矩,大二开始,他们偶尔就得外出做一些需要哨兵向导进行的特殊任务,与其到时候再跟塔安排的陌生向导磨合,还不如现在就提前对白源“投资”,至少他让他看得很顺眼。
邃敬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但他屡屡出手帮助白源的真正原因,其实就连他自己都还不太清楚。
当天下午白源回医院照顾奶奶,邃敬则随便逛了逛街,顺便买了几套新衣服。
黄昏时分,邃敬亲自把保姆黄阿姨接到菘城一医,介绍她跟白源以及白奶奶认识。等到白源安排好家里的一切后,两人才回塔。
迎接他们的首先就是来自宿舍长王骁的“惩罚”——做一个星期的代理舍长。
王骁同情地拍了拍白源的肩,低声说:“听说你昨天是被邃敬硬拖出去参加那什么游戏展的?我本来不想连你一起罚的,但是这次破例的话,大一这群小子就会有样学样了,所以不好意思啦!”
白源闻言看向正被小弟们围着打听游戏展好不好玩的邃敬,对方若有所觉地回头,竖起左手食指对他做了个“嘘”的手势。明白了邃敬这是没有把这次两人离塔的真相告诉同学,白源便接着王骁的话答道:“没关系,我们确实违反了规则。”
“你理解就好。”王骁笑起来,“你是不知道,昨晚你跟邃敬离奇‘失踪’以后,周云波都哭了,坚持你们是被鬼抓走了,还反省了好久不该跟你们分头行动,害你们落入魔爪……这段还被人录下来发塔的内网上了,特别搞笑,回头你们记得搜《震惊!一米九的大个子竟然为这种事痛哭失声》看。”
“舍长!”听说邃敬和白源平安归来,周云波开开心心跑来确认,就听到了舍长在宣传自己的丑事,“说好的这事不再提的!舍长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好了好了,都是自己人,用你的不开心换大家的开心也是日行一善啊。”
“那你怎么不说点自己的丑事让我开心开心?!”
“不好意思,像我这么完美无缺的人,记忆里实在没有什么搞笑的事可以跟你这出相提并论呀~”王骁一脸假惺惺的遗憾。
白源看着这两人吵吵闹闹,不知不觉间,笑意就爬上了脸。
他其实生得特别标致,只是平时总冷着一张脸,给人不好亲近的感觉。但此时因为心情很好的缘故,他整个人的气质都柔和下来,带着笑的一双杏眼盈盈泛光,就好像一尊精美绝伦的玉雕忽然活了过来一般,让旁边有幸看到这一闪即逝笑容的同学都有些呆愣。
一只手忽然横过白源肩头,从正跟周云波打闹的王骁手上拿过住宿确认单。
是邃敬。
他这动作就像短暂地搂了白源一下,同时还挡去了其他人的视线。白源微僵,还没来得及作反应,邃敬的手臂已经收了回去。
“舍长要做什么,就是点名?”邃敬翻看着住宿确认单,问。
从邃敬的脸上看不出任何不对劲的地方,白源便觉得刚才的接触应该是自己过敏了,没有放在心上。
王骁掰着手指回答:“每天晚上十点以后点名确定是不是全员都回宿舍了,没回来的要联系他们确认在什么地方做什么;另外就是如果哪间宿舍有设施出问题,帮忙联系维修工人;如果有人身体不舒服,要照看一下,必要的时候送去塔医院;调解住宿生之间的矛盾,如果有哨兵因为精神负荷过度而暴走,要及时制止……哦,这项对邃敬你来说应该不难,再说还有白源在呢。”
“真麻烦。”邃敬评价。
“哈哈哈哈,就是很麻烦啊!老子早就不想干了,可惜没人愿意接班。好了,我要开始享受这一个星期的‘假期’了,你们俩好好加油做事吧!”做了个打气的手势,王骁潇洒地走了。
其他来围观邃敬跟白源的学生此时也跟着舍长散去。
白源掌心向上,朝邃敬伸出手道:“分我一半,我们分别从一楼和顶楼开始点名吧。”
邃敬没客气地抽了一半确认单交给白源,并抢先道:“我负责上面的四层。”
菘城塔大学部男生宿舍一共八层楼,从五楼开始,住的基本都是大三大四的学生。高年级的学生们对于哨兵向导的能力已经有了充分的了解,同时能力也更强,失控的时候更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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