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觅夏惊讶,“你姐姐。”
“你不知道么,我亲姐姐。”
很久后简觅夏才知道,路温纶姐姐比他大八岁,当时在国外留学、工作,他们的日本之旅其实是为
了给姐姐购置房产。
路温纶不声张,因此大家知道他家里条件不错,可西中家庭条件不错的同学何止他一个。
二人来到网吧门外,路温纶问:“好点了吧?”
“啊?”简觅夏抬眸,低头“哦”了一声。
路温纶笑,“你就只会说啊哦么。”
“路温纶……”
“嗯?”
“你叫我来干嘛?”
简觅夏看见他穿了一双靛蓝色匡威1997,她也有双白色的,偏偏今天没穿。
她抬头,看见路温纶带浅笑的一张脸,沿街小店灯光映照小巷,似乎朦胧了起来。
“这个。”路温纶从牛仔裤兜里摸出一个东西,链条从指缝间垂下,吊坠弹了一下,呈现在简觅夏眼前。
是一枚小巧的甜品匙,柄上还有同样银色金属的蝴蝶结。
“池袋的执事咖啡店带回来的,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家。”路温纶微微别过脸去,“我姐爱逛这些东西,我没去。”
简觅夏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手足无措,生怕像个傻子。她微微蹙眉,“给……我吗?”
路温纶略顿了下,“不喜欢?”
简觅夏接过了项链吊坠,“你叫我来就是给我这个?”
“惊喜啊。”
“可是我也没有东西要给你……”
路温纶一边唇角弯了弯,“别跟我装,收都收下了。”
简觅夏敛眉,轻轻瞪他。
“我给每个人都带了伴手礼。本来想到画室找你,结果你请假。”
“你今天怎么没来?”
“我这……”路温纶说着微哂。
“和路阿姨吵架了?”简觅夏想到的其实另一个原因。
“反正就一些糟心事儿,现在搞得我姐也不待见她,本来说回来住一阵,现在说要提前走了。”
“可是,画画总是不碍你的吧……”简觅夏小声说。
路温纶没答,说:“让你跑这么一趟,我送你回去吧。”
“我坐公交车。”
“那我送你到车站,我刚吃了盖饭,油到了,走两步消化一下。”
两人并肩走出长巷。
简觅夏摸到放进裤兜的项链吊坠,说:“谢谢你。”
“看你生龙活虎的,怎么就病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其实我没生病,”简觅夏脱口而出,“我有事情才请假的。”
“哦,你好着,那不然再走走?”
路温纶没有追问是什么事,简觅夏松了口气,“好啊。”
两个人跟着散步的路,往什刹海走去。
傍晚人不多,公园里的老大爷背着手回家去了,刚还看见几人围着石桌下象棋,眨眼间连人带棋就不见了。
简觅夏有点担心时间,她还要回家吃饭,可是又不想搅了此刻静谧的好时光。
先前说“又不是不给你吃”的人早忘了这回事,指着不远处的湖泊说,“划船吗?”
“啊?”
路温纶不容分说地走了过去。
枝干曲折的矮树低垂,近岸的水里漂着风吹落的树叶。小船齐整排在岸边,隔岸路灯萤火般微暗。
凉棚伞下无人,牌子还立着。
“没人。”简觅夏说。
“那有什么,我来都来了。”路温纶抬脚要上船,回身,瞧简觅夏说,“来啊。”
“没关系吗?”虽这么想,做出格事情的刺激感让简觅夏搭上路温纶的手,轻轻踏上小船。
“等人来了再补票。”
“那要是没人?”
“那……”路温纶笑了声,“完了,我不会划船。”
简觅夏刚坐下,一听这话吓得又要站起来。
船身尚且不稳,又晃荡起来。
路温纶握住她手臂,“你坐下,坐下。”
“我要上去!”
“这划船有什么难的……”
路温纶弯腰解船锚绳索,简觅夏才觉得自己有点大惊小怪,颇怒目而视,“你到底会不会划?”
“我会,我还练过帆船。”
“……”
简陋木船只两柄船桨,路温纶抬一柄起来薅水,看着船慢慢游离岸边,简觅夏缓和下来。
“你别乱动啊。”
“你别翻船。”
话刚说完,岸上打着手电筒的人来了,“干什么呢!”
路温纶波澜不惊,应声道:“划个船儿,一会儿补票!”
手电筒光照他们的脸,那人喊:“不行!快还回来,天黑收摊了!”
路温纶充耳不闻,将船顺水划远了。
简觅夏低头说:“喂……我们这是违规吧。”
“哪儿那么多规矩啊。”
“被逮住了怎么办?”
路温纶笑起来,“欸,你这个人很搞笑诶,那你干嘛上船。”
简觅夏百口莫辩,“你让我上来……”
“做决定的还是你自己,别怨别人。”
是有道理,可是……
路温纶打断简觅夏的思绪,忽然说:“你想你家吗?”
想来路萍阿姨苦口婆心劝路温纶对她“好点”的时候,说了她家里的情况。简觅夏也不避讳,“嗯,我妈妈说要来看我,结果太忙了,来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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