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苍呢?”他看了一眼时间,转身找护卫队。
“到。”魏苍已经穿好了迷彩服,所有武器全部上弹,手里拎着军训补给包。
“再一次清点人数,带上足够的人工向导素和强化剂。”杨屿看向他的包,这一次除了白色小老虎的毛毡还多了一个黑色小熊。
半小时后,杨屿带着护卫队走出了戚家的家门,他转过身,拦住了身后的戚洲。
戚洲的眼圈又红了。
“别送了,送的再远些你又哭,到时候我不舍得走了怎么办?”杨屿抱住了戚洲。
戚洲不记得自己这么容易掉眼泪,但他想起了父亲那一次。“手表定时了,每天27小时,一共10天,我每天都会去停机坪等着,你敢晚1天我就绝食1天。”
“饭还是要吃的,我不想回来的时候你太瘦。”杨屿的右手护在戚洲的后颈上,“答应我一件事。”
“不答应。”戚洲将精神体放了出来,七七绕着他们不安地盘旋。
“在我回来之前,不要去高塔,谁叫你去都不要去。”杨屿不断安抚着那片滑片,“还有,不要招惹陈妙西那个女人。”
“你心疼她啊?”戚洲明知故问,狠狠地刺痛自己,仿佛只要自己疼了就不那么担心。
“她是死是活和我有什么关系?”杨屿松开了手臂,“答应我。”
“好,那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戚洲攥住他的手,“等你回来之后,给我种一朵玫瑰花。”
“就这个啊?我可以试试。”杨屿使劲地攥了一把才松开,“好了,我要出发了,别太担心。”
“嗯。”戚洲点了点头,“你走吧,千万别回头,回头看我就舍不得了。”
杨屿用力地抿了一下嘴唇,对着戚洲笑了一下,这一次是真的转了过去,走向了远处的停车坪。
“所有哨兵,前进。”魏苍站在哨兵队列的首位,跟上了向导的步伐,可是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在2层的窗口,廉城正靠在窗户边上和他笑。
魏苍也微不可查地笑了一下,狠下心,转过了身。
杨屿就这样出发了,戚洲看着停车坪整个平台下沉,装甲车消失不见,神情恍惚地回了客厅。客厅里还留下了很多哨兵,却没有人敢上来劝,生怕一劝就把戚戚给劝哭了。
戚洲坐在餐桌上,目光定格在眼前的叉子上,忍不住露出一个苦笑。
“上楼休息一下吧。”最后还得是葛险上前,“杨屿长官一定不希望你这样消沉。”
“葛叔叔,到底为什么要打仗?”戚洲抬起脸问,“爷爷奶奶死了,妈妈死了,秦清叔叔死了,爸爸也死了,我为什么要打仗啊?”
“我也不知道。”葛险也只能无奈一笑,“我只知道要保护好你,就像当年保护你父亲。你昨晚没怎么睡吧?快上楼睡一会儿。”
戚洲听得出葛险语气里的关心,为了不让大家操心他勉强吃了一点东西,最后回到了2层。原本是想找廉城哭诉一场的,可是现在实在太困了,杨屿一走,他强撑着的精神全线崩塌,一头扎进枕头就再也没起来。
等到他睡醒,一只冰冷的手正在抚摸他的额头。
“戚戚?你醒啦?”迟澍蹲在他床边,“吓死我了,廉城刚才说你发烧了。”
戚洲睁开眼睛,屋里只有两个向导,可是没有杨屿。“没有发烧,我只是睡太少了,你怎么来了?”
“我知道杨屿走了你不好受,所以派人来看你。廉城托人带口信给我,说你睡到下午都没醒,额头滚烫,所以我就来了。”迟澍从床头柜上拿来一个小碟子,里面是廉城早已切好的水果,“这个是水蜜桃,基地新培育出来的,很甜。”
戚洲摸了摸额头,确实有点热。
“我给你吃了两片药,是白医生留下的。”廉城站在旁边,忍受着被使用后的不适,哨兵的体力太好,好到吓人,“以前你发烧的时候白医生开过许多退烧药,我一着急就先给你吃了。”
“谢谢你们,我没事。”戚洲开口嗓音沙哑,“杨屿到哪儿了?”
“你放心,他的坐标一直有回应,不会有事的。”迟澍喂了他一片桃子,“他离开之前拜托我好好照顾你,这些天你去我那里住吧。”
冰凉的桃片含在嘴里,戚洲点了点头。
去迟澍那里住不需要带什么东西,戚洲简单收拾一下就可以出发了。临走前他拜托葛险照顾好廉城,并且让廉城放心,自己10天后一定回来。迟澍是第一向导,有数目庞大的护卫队,戚洲跟着他最为安全,这也是杨屿的打算。
更何况迟澍还有第一向导的权力。
车队离开中心区域,迟澍的心情同样不怎么样。戚洲察觉到了,问:“你好像也不高兴?”
“明天我要去研究所,做一个手术。”迟澍攥紧了拳头。
“什么手术啊?你生病了?”戚洲着急地抱住他,“受伤了?”
迟澍摇摇头:“没有,是高塔给我的命令,需要我的生殖细胞。”他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就是那个。”
戚洲明白了,瞪圆了哭肿的眼睛。“为什么啊?”
“说是……需要,向导的孩子太少了,需要制造。”迟澍担忧不已,“我也不知道这个手术会是什么样,所以有点害怕。不知道会不会很疼。”
“没事,你别怕。”戚洲强装镇定,“我陪你去,要是有人敢伤害你,我就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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