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 他们是谁啊?”戚洲还探出脑袋来看, 根本不担心,一个S级哨兵可以应付几百个普通人, 普通人在哨兵的力量面前毫无优势。
“不知道……”杨屿摇了摇头,推着戚洲往后退,一直退回帐篷。刚好鲍小曼也醒了, 今天倒是没见到两个队员滚在地上。
“你们干什么去了?怎么不叫我?”鲍小曼刚刚摘掉眼罩, 昨晚睡觉前已经编好了麻花辫, 就为了抢早晨洗漱的第一名。
“外面不对劲。”杨屿推着他们往后, 每个帐篷都配置了补给箱,他又从里面拿出高倍数的望远镜来。
“什么不对劲?”鲍小曼第一时间去换衣服,直接当着两个男生的面脱下睡衣, 可是谁也顾不上性别之分。杨屿则拉开窗布向外看去,开始调试这种精密望远镜的倍数。
莫名其妙的沮丧又向他袭来,普通人的身体永远无法跨越上限, 哨兵的力量却轻而易举超越普通人几倍、十几倍、几十倍……再加上光亮还未充足,日出时候的背光物体最难以分辨, 杨屿只好尽量去看。
“什么人啊……”戚洲也凑了过来,满是好奇。
“别说话。”杨屿立刻说,望远镜的视线已经锁定了一个人。看那身衣服可能是流民。
距离钢铁城市很远很远的地方, 还生活着大批的流民, 流民大多都是普通人,觉醒后一般都会主动寻找基地, 没觉醒的继续留在沙漠里。对于他们来讲,钢铁城市里的生活意味着保障和安全,不用经常更换营地,也不用隔几个月面对一次狂风暴,只需要服役,如果能活到平安退役就能在城市里拥有一处住房,一个安稳一生的家。
这是杨屿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流民,先是看清了那身不同于制服的衣服,然后看清楚了他们的……脸。
脸色发白,可是眨眼和转动眼球的现象还在,要不是他们的举止太过诡异完全不会引人注意。嘴唇是紫色的,应该是穿行了低温沙漠造成的低温症,杨屿刚想看看他们的手指尖是不是都冻黑了,忽然却发现了不对劲。
这个男性流民的脖子上,大血管好像在动。
杨屿再次调整,争取看得更清楚些。大血管像是比平时粗了很多,有一根手指头那么粗了,并且一直在往外凸着。凸起的形状不像被血液充满,倒像是里面生存着无数米粒大小的生物,再争先恐后地往上游。
密密麻麻,血管里面仿佛都是小小的活物,有些还冲破了血管,游到了眼眶附近的皮肤下层。
不对劲!这些人的血管里有东西……杨屿瞬间想起了课本里讲过的沙蚊,被沙蚊寄生的人会成为人尸,大脑已经完全吃空了,全部由虫子控制。他们没有了感知能力所有不怕沙漠低温,只剩下最后的生物反应,寻找活着的人类进行繁殖。
等到找到之后,吃空了脑浆的沙蚊就会破开头骨,飞往下一个活人。
“不好!快躲起来!”就在杨屿开口的一刹那,望远镜观察着的那个流民的脑袋忽然变大了,变成了一个非常不规则的形状。随着头骨变大,最先掉出来的反而是眼球,还有一些碎裂的眉骨,然后不规则的头颅砰一下开了。
一只巨大的蚊子腾空飞起,翅膀上还有红红白白的液体,粘稠的脑浆包裹在它的翅膀上层,它随意地一抖,就全部抖开了。但是最明显的显然是尾部的产卵针。它们的翅膀异常尖锐,破头后就会寻找下一任寄主,天生带卵,单性繁殖,每一只都是雌性。
艰苦的地球环境让一些生物直接淘汰了雄性,只留下了繁衍后代的雌性。一切发生太快,整个过程不过两秒,随后那只沙蚊就被打爆了,耳边是指导员开枪的声音。
“沙蚊袭击!全体哨兵守卫阵型!”指导员已经全部苏醒,一瞬间就将基地的10个方向围了起来,同时几十架带有火焰装置的无人机全部升空,竟然将初升日光的亮度遮盖了下去。
“全体学员进入地下掩体!快!”不知道是哪个指导员喊了一句,杨屿才如梦初醒。
所有的高年级学员都进行过射击训练,甚至不少学员的精准度相当好,可是在从未面对过的风暴生物面前仍旧无济于事。就在指导员喊完之后,几十个人尸的脑袋又开了花,尸体倒下了,可是沙蚊和卵还在。
刚刚孵化完毕的沙蚊异常迅速,可是随意改变飞行轨迹,防不胜防。可是放眼望去,营地已经被几百名感染者包围了,到处都是枪声、火焰.喷.射.器的放火声和头骨迸碎的裂声。
而这一切,戚洲还是听不到,他只知道杨屿拉着他跑向了帐篷的最中间,一把掀开了行军床。
“快!”行军床下是临时避难装置,每个帐篷当中都有两个,杨屿先打开了左边的,“快,你下去!”
简易的避难装置其实就像个金属的棺材,鲍小曼已经被杨屿推下去了:“那你们怎么办!”
平时再如何逞强,说到底,她还是个15岁的女生,从小生活优渥又是第一次遭遇险情,不可能不害怕。避难装置可以容纳两个人,一旦关上就会往下再沉,没有灯光,只剩下一片黑暗。6个小时之后才会弹出来。
氧气全靠氧气罐来补充,除了黑,更有无法想象的孤单。她没说完的话就在嘴边上,无论是杨屿还是戚洲,哪怕有个人过来陪陪自己,也好。
“你自己小心!我们去另外一个!”谁料下一秒杨屿就将她的避难装置关上了,光线消失,鲍小曼只能平躺在高度不足1米的空间里,再摸到旁边的氧气瓶,等待不时之需。而这样一黑,外面的枪声也听不到了,沙蚊虽然能冲破人类头骨,但是对金属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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